屹湘和叶崇磬站门内,看着董大叔一边让他们往里去,一边安抚那大狼狗。大狼狗蹲地上,刚刚一番扑咬,这炎热天气里十分耗费体力,粉红色长舌吐外面,喘着粗气。看上去就有种凶相。
“……这种天气,想不出谁会上岛来,狗叫我也没搭理……年纪大了,耳朵有点儿背……常年海上漂人都这样,马达太吵,你们又太斯文了,不放开嗓儿嚎,我哪儿听得到……来,里面坐。”他
往里面让屹湘和叶崇磬。
屹湘看着安静下来大狼狗,问:“还是它嘛,小虎?”
董大叔眼神慈爱看着自己爱犬,反问:“像吗?”
屹湘点头。
几乎一模一样。同样黑背,同样眼神,连背毛长短都是同样。
“亚宁也这么问。今年什么时候啊,清明节那时候吧,来过一回。见了就问,四大爷这狗还是小虎吧,可真够长寿。”董大叔笑着说,摸了摸爱犬头,“不是喽!老狗哪儿有这种体格儿?小虎到后来,毛也稀了,眼也瞎了,耳朵都聋了。这是小虎儿子。和小虎见到你们时候差不多大。狗嘛,再活不过十五六年……小虎是去年老死。这只,我叫它二虎。走,咱进屋说。”
屹湘见董大叔将他们带进是平房,看了眼门窗紧闭正屋,和叶崇磬跟着董大叔走进了屋子里。
董大叔进屋后就忙着找茶叶来泡茶,叶崇磬忙说谢谢不需要,给我们白水就行。董大叔找到茶叶盒子,笑着说:“不来茶叶,怕你们喝不惯岛上水,太咸了。”
“谢谢您。”叶崇磬说,“大叔,亚宁来过么?”
“亚宁?”董大叔递给屹湘和崇磬一人一个搪瓷缸子,坐他们对面板凳上,说:“我不是说了吗,清明节时候来过一回。跟他爹一起回来上坟。那之后就没见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到岛上来。原先我承包这片海和岛子,想搞个养殖啊旅游项目,没那么多资金,托人和他说过。他二话没说让人帮我弄起来。那么大事儿,他也没来看看,就那会儿突然来了。还岛上住了一宿呢。我让他岛上多住几天,他又说赶着回北京有事儿,急匆匆走了。跟掏把火似急脾气,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儿……”
“那昨天呢?昨晚?昨晚没有来?”屹湘追问。
叶崇磬给她做了个手势。
屹湘着急了。
董亚宁再,也不过比他们多几个小时。
他说:“夜里,亚宁来话,应该是夜里。”
“没有啊。”董大叔奇怪说,“昨晚上倒是来过人,是政府和守岛部队,说是有台风,让撤退。一年夏天哪儿不来几次台风,有什么要紧。我就让老婆孩子回去了,我和二虎这儿。他们走了之后就没船过来了。风又大,浪又猛,就算有人要来,也没那那么大本事上来。”
董大叔一边说,一边看着屹湘和崇磬反应。
屹湘低头。
屋子里潮湿很,她坐木凳子上似乎都有一层水,让她有些坐不住要滑下去似。
她紧握着茶杯,让自己坐稳。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听错董大叔话,还是又问了一遍道:“您确定,董亚宁没有来过?”
董大叔似是已经觉察事情有哪儿不对劲了,他隔了几秒钟才说:“应该没有。”
叶崇磬看了屹湘一眼,就见她管已经十分克制,脸色还是灰了一层,便问道:“除了守岛部队那儿,岛上还有哪儿可能落脚吗?”虽然他和屹湘随着舰艇反复尝试登陆过程里,已经绕了这个岛子有好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一艘船,但这个问题不问,不死心。
“除了我这里,还有两户人家。他们禁渔期一开始,就大门一锁回岸上住了。”董大叔明白过来,说:“亚宁要是来,肯定是来我这里。别不说,就论远近,我还是他四大嘛。我和他爹,是一个太爷嘛。是不是?”
叶崇磬点头。显然跟董大叔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可能得到多了。他虽是明白,仍然跟董大叔一来一往聊着天。他等屹湘。
屹湘将搪瓷缸子放桌子上。
热水泡出绿茶香气,掩盖不住这屋子几十年来被浸泡出咸咸味道。
这是一种能不经意间侵入肌肤味道,如果再久些,可能深入骨髓……他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
她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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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大家:
今天到这里。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