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不。
我一下又有些后悔了。不就是笑一下吗,又不会少块肉,何必多事惹他不?
路上人渐渐少了,车速一下加。我正有些患得患失,车子突然猛地向右一拐打了个旋,我猝不及防,半个身子被甩着撞到了前排椅背上,极其狼狈。
“楼少白,你干什么?”
我坐直了身子,定了下心神,有些恼火地责问。
“蹿出条狗,我不忍心碾死它。”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回头看了下,见确实有条大黄狗正悠闲地路中间荡着,无奈回头,却正看见他镜中朝我呲牙一笑。
他现心情好像不错。
我悻悻作罢,往边上挪了下身子,确保前视镜中再也不会与他目光相遇,心中冷笑了下。
昨夜那个呼唤走他女人想必叫他十分活,应该是老相好了,否则不会连衣物都存那里。
池家很就到了,门开着,远远就看见有人门口张望,看打扮是门房。看见汽车过来,那人飞地朝里跑了进去,很,我就看见我哥哥池孝林出现了。
楼少白停了车下去,我正要自己下车,他竟然已经过来帮我打开车门,仿佛一个绅士般地扶我下车,脸上挂着笑容。
我心里再次冷笑了下。
这个人,装本事倒真不错。
他既然愿意给池家人面子,我自然没理由不配合。于是我把手伸进他臂膀,挽住他随了他脚步朝大门走去。不知情人若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我和他是对璧人。
池孝林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他两人寒暄了几句,引了我们进去。
池老爷戴了顶紫缎瓜皮小帽,拄着前天打过我龙头拐杖站二门前迎接,看见楼少白过来,笑道:“女婿来啦?人来就好,一大早地叫人送这么多礼过来做什么,太见外了。”
楼少白哈哈了起来:“景秋这样贤良贞德女子,如今实少见。岳丈把掌上明珠许配了楼某,楼某万分感激。区区薄礼,只怕岳丈看不上眼。”
他说“贤良贞德”时候,语气有些加重,我注意到池老爷和边上池孝林脸色微微一变,只是很就消隐了去,打着哈哈转身前领路。
这几个人,明明各自心怀叵测,揣着不可告人目,表面却这样一团和气。我不想看他们演戏,等入了厅堂,就找了个借口回了池小姐从前闺房。池母仿佛已经过世,池小姐嫂子过来陪我说话,有些皮笑肉不笑样子。我正有些无聊,见池孝林过来,说楼少白要走了。
我松了口气,急忙出去。池孝林走我身侧,看起来有些高兴,压低了声说道:“小妹,看来你和楼少白处得不错。别忘了大哥话,量从他嘴里探消息,还要盯牢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话,立刻报给我。等事成了,爹和大哥绝不会亏待了你。”
我嗯了一声。
被送出池家大门,再次坐上了车。楼少白把车钥匙插-进锁孔,突然停了下来,冒出一句:“你就不问下我昨晚去哪里了?”
我抬眼看去,见他回头正看着我,眉眼里带了丝调侃之意。
“应该是个女人吧,电话里模模糊糊听到了声音。”
我随口说道。
我回答大概让他有些惊讶,他英挺眉头微微挑起。
我朝他真诚地笑了下:“你刚才不是池老爷面前赞我贤良贞德吗?贞德我不敢当,贤良自问还能做到。你也算有头有脸人,不管她是姐姐还是妹妹,既然跟了你,这样落外面总不成样子。你把她接回来吧,我也好有个伴。”
我这么说,确实是出于真心。清朝虽然覆灭了,现是民国癸丑年,但有钱有势男人纳妾仍是天经地义。反正这个楼家对我而言不过是暂居之所,小洋楼里多个妖娆女人占去他夜晚,也省了我愁着怎么去应付他。
楼少白没说话,盯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抿紧,车里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
他突然回头,扭动钥匙一踩油门,车子轰地滑了出去,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开了段路,我发觉不对,这不是回去路。
“现要去哪?”
车子驶上了条宽阔大路,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我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不关你事。”
他简短应了声,这回连眼风都没扫向我。
我讨了个没趣,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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