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手还捂自己脸上,忘了拿下来,惊讶地看着她,半晌,才犹豫着说道:“驸马……不自己帐子里。”
“哪里?”
“听说是被鲁大将军叫到他帐中商议军中事务了。”
昌平脸上笑意渐渐消去,眉头微皱。
“什么事务商议了这么久还没完。分明是……”
她不再说话,微微咬了下唇,出神了片刻。
“过去看看。”
她已经站了起来。
茯苓看着她微微闪动着晶芒眼睛,不再作声了。她了解公主,想做事,没有人能够阻拦。连从前与还是陌生人步驸马都曾发生过那样一夜断恩事,还有什么比那惊世骇俗?何况现他们本就是夫妻,只不过地点有些不方便而已。
茯苓看见她已经掀起门帘要往外去,急忙拿了件厚实狐毛大氅追了上去,又叫另个侍女照了灯笼,跟了过来。
鲁大将军主帅大帐正北方。这时辰还没到歇点,昌平一路前行,吸引了无数目光。到了大帐之前,她停下了脚步。
大帐之外卫兵远远看见了,急忙钻了进去,对着正和步效远说话鲁鹿道:“大将军,公主过来了。”
鲁鹿这时候还把步效远留自己帐里,一是交代明日起行程安排和护卫等诸多事项,二却也是多了个心思,怕年轻人一时收不住。若是高墙大屋他自然也管不了这许多,只这里却是军营,一个个都是饥火难消大男人,那营帐隔音又不好,万一大半夜弄出了什么声响就不妙了。这才故意拖住了他,心想等到再晚些,派他去外面守夜到天明,这一夜也就过去了。突然听到卫兵报公主过来。她现过来,自然不是想念自己这个老头子,十之就是为了步效远了。没想到她竟然会亲自到自己这里来要人,忍不住看了眼步效远,见他眼睛一亮,容光焕发,心里暗骂一声“小子没出息”,咳了一声,沉下脸说道:“刚才对你说,务必牢记心!”
步效远还没来得及点头,见他已是丢下自己迎了出去,急忙也跟了过去。
鲁鹿将昌平迎进了主帅大帐,见过了礼,沉声问道:“不早了,公主一路辛苦,怎还没歇息?”
昌平笑道:“我从前就听闻大将军不但用兵如神,而且治军有道。今日亲眼见到,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中昭有大将军这样护国栋梁,实是国之幸事。感念大将军劳苦功高,这样年岁还外奔劳,昌平心中实敬佩,不亲自过来向大将军表示敬意,心中实难安。”
她一边说着,一边竟已起身到他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半礼。
鲁鹿原本以为她是要过来兴师问罪,责问他为何绊留住驸马,到时自己只管用军规来糊住她嘴巴就是了。没想到她竟会放下天家架子对自己表敬,大为惊异。惊异过后,心中一阵激动,差点没老泪纵横,急忙下跪,口称不敢。
昌平上前,亲手扶起了鲁鹿,说道:“大将军为我中昭戎马半生,不过是受我半礼,有何不敢?”
鲁鹿顺势站了起来,眉开眼笑。
昌平瞟了眼呆呆立一边看着自己步效远,突然啊了一声,仿佛刚想起什么样子,转头看着鲁鹿道:“我想起来了,寻他还另有点事情。不知道大将军能不能先放他随我说几句话?”
鲁鹿一怔,刚刚还被她这样戴了高帽,现那军规就有些说不出口了。心中这才明白原来是被这丫头给灌迷糊汤了。犹豫了下,终于没奈何,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却是极不情愿。
“那就多谢大将军了。”昌平笑吟吟谢过,这才脸色一正,看向步效远,淡淡说道,“你跟我过来。”
步效远看了下鲁鹿,见他沉了张老脸,挠了下头,慢慢跟着出去了。
“步副将,下半夜外营值守,务必要给我盯牢了!现外面可还不太平!”
两人要出去之时,鲁鹿突然大声说道。
步效远回头,应了一声,见昌平已是出去了,朝鲁鹿嘿嘿笑了下,急忙跟了过去。
“昌平,你找我要说什么?”
步效远刚出营帐,远远就看见无数个人头朝自己这里张望,有些尴尬,急忙紧赶了几步上去,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昌平不理,只是加了脚步。
“昌平……”
步效远以为她没听见,正要再问,她已是突然停下脚步,斥道:“外面冻死了,这里说,你想冻死我吗?”
步效远一怔,眼角余光瞥见边上那些个张望人似乎窃窃私语,脸一热,定住了脚步。
“到你营帐里去。”
昌平哼了一声,当先过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他营帐。步效远点亮了灯,见她虽然戴了斗篷,只秀气鼻头已是被寒气冻得发红,有些心疼,想说句什么哄她高兴话,偏偏又说不出来,只是不住下意识地揉搓着自己两只手。
昌平自己解了毛氅,随手丢他床上,绕他帐子走了几步,啧啧说道:“你就一直住这地方?”瞧着是有些嫌弃样子。
“这里很好了。很多士兵都是挤一起呢。”
步效远急忙解释。
昌平嗯了一声,伸手压了下他床铺,仿佛试探软硬,这才坐了上去,看着他哼了一声:“你现立了功,有大将军给你撑腰,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是不是?”
步效远一惊,见她坐那里,神情看起来有些不,急忙摇了下手:“没有。我没有不把你放眼里。”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今晚还故意躲鲁鹿那里,连茯苓都请不动你,要不是我自己厚了脸皮过去,想和你说句话都不是件容易事了!”
昌平盯着他,漆黑眼被灯火照得莹莹闪动如宝石。
步效远脸都热了起来,吭吭哧哧应道:“昨晚……你院子外很多卫兵……,我进不去……,刚才我被大将军叫去,脱不开身,真不知道茯苓来过……”
昌平脸色这才稍霁,盯了他片刻,突然问道:“我以前送给你东西呢?”
步效远脑子还停留她刚刚嗔怒时候,一时没转过来,茫然道:“什么东西?”
“你还问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弄丢了?”
昌平睁大了眼,脸色又有些难看起来。
步效远这才反应过来,她问应该是那挂肚兜,慌忙摇头:“没有丢。我有藏身上。就是前些天出去迎你,这才放下了。”
“拿来我看。”
昌平朝他摊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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