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猛地掀开,昌平眼前亮起一片火光,见元炬一只手捏了只烛台弯腰进来,满脸怒色。
他身材壮硕,一进来站定,帐子里立刻就显得拥挤了许多。
昌平已经缓缓站了起来,踩地褥上,扬起下巴盯着他,并没有说话。
“我倒是小看你了,原来还有这一手!”
元炬另只手上捏着,是片沾了些泥尘桃粉色丝绸料子,边角歪歪扭扭。
昌平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不语,只是把头抬得高。
刚才从一个到路边去撒尿回来士兵手上接过这块包裹了石子布料之时,元炬那已经隐忍了多日怒气再也无法遏制了。他以为她现应该惊慌恐惧,但是现,看着她高高抬起下巴,昏暗烛火也无法掩盖她眼中直直投射过来鄙夷和不屑时,他怒气忽然渐渐地消退了下去,转而成了一种被人蔑视不甘和耻辱。
她落到了他手上,但中昭这个百年上国她身上沉淀下来那种高贵和凛然,还是叫他一路上不敢对她有不敬之举,管之前英武殿校场上,她曾他身上加诸过叫他现想起来还如烧心般深刻耻辱。
她是不知道她引以为背后倚仗中昭现已经改换了青天,所以才会明知自己已经成了阶下之囚,还继续这样他面前显摆她一贯骄傲。
见她还是那样昂首立着,他眼睛落到了她胸口,慢慢笑了起来。
“我刚才想,这是从你身上什么地方扯下来料子,现有点明白了……”
他把手上那块残绸举到了自己口鼻处,用力吸了口气。
“我好像闻到了你身体发肤香气……”
他眼睛变得有些喑暗起来,慢慢朝她逼近了些。
一阵风卷起门帘一角,他手上烛台火苗跳跃了起来,照得上方一张脸明灭不定。
“元炬,你若敢羞辱我,我绝不会活着让你带到北夏。如果中昭昌平公主尸身对你还有用处话!”
昌平冷冷笑道,如玉一张脸,毫无惧色。
元炬一怔,目光闪烁了片刻,再次笑了起来:“公主,你知道我对你一直心向往之。你放心,现我不会动你,就像你说,你对我还有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上那块布料凑到烛火上方点了,拇指和食指捻住,看着蓝黄色火苗飞蹿跳跃着卷了上去,照得帐篷里光突然亮了许多,灼舔到他手指之时,这才松手,看着这团火光无力飘舞着落到了地上,渐渐熄灭,帐篷里一下又暗了下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发丝被烧灼后焦味。
昌平仍是不语,静静看着他。
“你很镇定,让我出乎意料镇定。但我知道你心里是恐惧。你只不过是努力维持你作为一个公主该有假象。但是等你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无法继续戴着这隐藏你内心恐惧地面具了……”
他语速不急不缓,音调不高不低,却带了一丝和这烛火差不多隐忍着跳跃。
“你国,现已经不是原来国。坐太宁宫里那张宝座上,也已经换了人……”
他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终于满意地看到血色从她面庞上迅速消退,她眼中现出了难以置信光。
“我没有撒谎。你可以不信,这或许会让你接下来日子好过些。但是这是事实。”
“你已经起了头,那么我想你是决心要让我明白我现境况,是吗?”
终于,她咬着牙,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是!就像一位棋手,他布下了一场玲珑棋局,如果没有人听他讲解布局,他会难免寂寞……”
见她目光微微一闪,元炬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有些惊讶是吗。我若是告诉你,我从小就学习你们文化,对你们一切都了然于心,你就不会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了。”
“不得不承认,中昭这片国土太过美丽,太宁宫宝座太过诱人,就像昌平公主你,见过人,只要有机会和能力,就一定不会放弃占有。”
“夏国子民是这世上优秀民族,他们天生就该像苍鹰一样自由地翱翔天空之下,但是千百年来,这块丰美广袤土地却被你们占据,而夏国子民只能龟缩一角,年复一年地向你们俯首称臣。这太不公平了!我祖父,我父王就已经觉醒,开始为粉碎这不公平而做准备。到了十几年前,你母亲称帝,我就知道上天为我夏国送来了好机会。”
“你母亲开了中昭天,但是因为她异姓,就算她再天纵英明,从她坐上太宁宫宝座第一天起,那些姬姓皇族,包括你兄弟就永远不会停歇他们反对脚步。祸起萧墙,永远是打败敌人上上之策。从那时起,我们就与你堂兄姬如流开始接触,约定他日平分天下,扶植他发展自己势力与你母亲对抗。甚至直到几年之前,成功地颠覆了西戎政权,扼住中昭西向大门。”
“我很清楚,仅凭姬如流现实力,还不足以与中昭抗衡。夏国也还没完全准备好。我需要等待时机。等时机成熟,那时再一击而中。但是他太愚蠢了。或者说,他明明知道自己实力,却还是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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