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杏的态度大家都看出来了,林建军还想拒绝。但李延年想补偿下,再三要求。盛情难却之下,临走前他还是留下了营业执照。
“老大家的,你也别看不起农村人。咱们这些邻居当年都是老革命,左邻右舍的老爷子们,有几个不是从农村出来的。”
彼时,林家人已经离开了。李延年回房,刚好看到大儿媳妇在指挥着吴婶和下人们换沙发套,看屋内那架势,像是要大扫除。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当年看着挺好的小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爹,我这不是怕您上了岁数,身子弱……”
“你想说啥,明方啊,建军你也认识,他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家有人横眉竖眼的。你说,这像个什么事儿,气死我了!”
“爹,您千万别生气,我好好跟她说说。”
话音刚落李延年拄着龙头拐杖,不顾大儿子的劝解,走向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门,留下一屋子尴尬的后辈。
李明方阴沉下脸色,歉意的看了下弟弟和弟妹,朝媳妇递了个眼色。
“咱们回屋说。”
一家人开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姥姥照旧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看着空掉的车厢,两家人喜出望外。
愉悦的气氛、丰盛的晚宴、有爱的家人,抹平了一家四口在黄杏那受到冷眼后心中的不是。不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若梅一家经过幽静的乡间小路,走到门口时,正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林建军,再次看到了倚在门口的大哥。
他裹着一件军大衣,神情有些颓败。看着弟弟,甚至有些瑟缩和愧疚。
好心情顿时化作一阵风飞走了,林建军硬着头皮上前招呼,“这么晚了,大哥有什么事?”
“二弟,你可算回来了,娘病了一天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对他再不好,也把他养大了,这其中的恩情不是一纸契约可以隔断的。平日她健健康康的倒还没什么,但这个时候,林建军立马急了,“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你大嫂去叫娘吃饭,半天没听到动静,打开门进去一看,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林建军皱起眉头,心里着急却给崔荷使了个眼色,“你先带孩子们睡下,我去看看娘。”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若梅则是没回过神来,听大伯这样说,奶奶像是中风。可是她记得,前世十年后,奶奶仍旧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而且每日精神很足,不遗余力的给他家找不痛快。
一个人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呢?
进门的功夫,若梅脑中闪过许多想法。最终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可以彻底斩断与大伯那边的关系。
毕竟是婆婆,即使再讨厌也要顾及丈夫的感受。崔荷看着俩孩子睡下,提起一袋子李家送的麻花,出门急匆匆的往东边赶去。
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若梅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敲了敲墙壁。没过一分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妞妞,你叫我?”
“哥哥,进来吧,把灯打开。”
室内一片明亮,床边的椅子上,摆着李浩辰送的那只大玩偶。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海峰却觉得他碍眼极了。想搬开但实在没地方放,他只得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妹妹床前,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它。
“哥哥,咱们以前受了海涛那么多欺负,你想不想欺负回来?”
林海峰小鸡啄米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难色,“可是,妞妞你等几年,哥哥帮你打得他满地找牙!”
若梅噗嗤笑出声,依海涛那破表的武力值,除非把哥哥关少林寺学两年,不然单打独斗这辈子他别想赢。看着他尴尬的脸色,她连忙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哥哥,打架可是不对的。难道你想像海涛那样,成为全村孩子口中的小霸王么?”
海峰拨浪鼓似得摇摇头,想起妹妹那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妞妞有什么好办法?”
若梅穿上拖鞋,拿起桌子上的报纸,“你看,有个老人因为老伴死了,悲恸之下中风了。下面有医生说,情绪波动太大、饮食不当,这一大堆的原因都能引起中风。”
“所以你,”若梅附在哥哥耳朵上,小声的说了一段话,“哥哥最厉害了,一定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那当然!包在我身上。”
林海峰拍拍胸脯,若梅打了个呵欠,“太晚了,睡觉啦。哥哥记得帮我关掉灯,拉上房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