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品柔以为他没力气,舀了一匙粥吹凉了送到他嘴边。
陆品川低眸扫了送到唇边的粥一眼,抬起眸来看她。
估计是还没有完全醒的缘故,他的眼神还有点涣散,眼里淡淡的血丝,下颚更是冒着青色的胡渣,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地憔悴。
“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么?”纪品柔忍不住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出了汗的缘故,指间触到了点点湿意。
纪品柔也没想太多,转身放下碗,抽了纸巾就替他擦拭。
陆品川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靠着,由着她自顾地低头忙活。
替他擦完了汗,纪品柔重新端起了碗,喂他吃东西。
陆品川没有反~抗,默默地接受了,只是全程一直拿一种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深邃目光看着纪品柔。
纪品柔很专心地喂他吃东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喂陆品川吃了大半碗的粥,纪品柔才把碗放下,简单地收拾了下。
转身注意到陆品川一直盯着看,还以为自己衣着不整齐,赶紧低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伸手到陆品川的面前晃了晃,忧心地开口,“你……没事吧?”
别刚才那一烧把脑子烧坏了啊!
她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没事……”陆品川沙哑地回答,眼神清明了一些。
“没事就好。”纪品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真是有点担心他脑子会烧坏,“你再躺着休息一会儿,晚点我叫你吃药。”
陆品川点头,倾身躺下,目光却还是定定地看着纪品柔,带着一股无法理解的情绪。
纪品柔被他看得头皮有点发麻,心里很不安,就怕陆品川烧出问题,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柔并没有升高啊,额头也凉凉的,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变得这么怪?
疑惑中。
手背忽然一热。
纪品柔低头,看到陆品川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比墨还深浓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纪品柔问。
此时的她当陆品川是病人,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觉得陆品川此刻的行为已经逾越了,不像是木头一样个性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凉薄的唇微微动了下,陆品川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因为长年握枪而带着茧子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近乎娇~嫩的手,感受着指间的滑嫩与淡淡的凉意……
不知是因为病情反复了,还是其他的原因,身体忽然又有点烫。
陆品川抓着她的手,往脖子探去,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着,有点舍不得放开。
父母关系不好,一方面是怕影响他,另一方面也是要把他作为接班人培养,外公从小就把他带在身边。
虽然这些年得到的关心并不少,父母没有因为关系不好就对他苛刻,但聚少离多的有关系,陆品川很少有机会被这么照顾。
幼年时倒是经常被母亲呵护,后来慢慢长大了,母子关系虽然不差,总归是大了,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