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礼拜。
清早起来,撒过盐粒的路面逐渐融化。权晏拓开车把楚乔送到公司楼下,降下车窗叮嘱她,“晚上来接你,等我。”
楚乔身上穿着羽绒服,却还是冻的缩了缩脖子,回头盯着他笑,比划个ok的手势,道:“路况不好,小心开车。”
两个人眉来眼去半天,男人才恋恋不舍的发动引擎,把车开走。
楚乔站在路边,目送他的车身远去。等她转过身,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早。”
季司梵手里提着公文包,神色平静的站在她身后。
楚乔轻抚着胸口,勉强挤出一抹笑,道:“早。”
每到公司例会,股东们都会出席。
顶层办公室,u型的会议桌座无虚席。唯一空着的,就是最前面的董事长席位。
楚宏笙身体不好,所以今天没有出席。
从主位置往下,是总经理的位置。楚乐媛正襟危坐,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不过在她的位置对面,楚乔占据着同样的地位。设计总监,掌管着公司的外部运作。
“开始吧!”
楚乐媛扫了眼周围的股东们,公式化的口吻。虽然现如今有楚乔回来与她分了一杯羹,不过她毕竟在楚氏时间更久一些,人脉更深。
前面的那些议程,没什么突破性,都是总结这个月的业绩收效,总体来说,楚氏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度,不升不降。
过场走完,楚乔渐渐蹙眉。自从她回到楚氏,一直都觉得内部管理缺乏严谨性,还在沿用老式的管理方法,显然早已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我有个想法。”楚乔示意助理把资料分发下去,道:“下个月慕恋集团有场全世界巡回秀场,我们楚氏也可以去竞争在聿沣市的主办权。”
“慕恋?”楚乐媛蹙眉,神情不屑道:“慕恋的这场秀,以扩展自身品牌为主打,我们如果承办这种秀场,根本赚不到什么收益!”
最重要的是楚乔与寒秋阳的关系,如果举办这种秀,只能是让她大出风头。
楚乔挑眉盯着她,目光沉下来,“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收益,而是为了能够借此机会打开更大的知名度,同时为楚氏找到更佳的合作伙伴。”
“不为收益?”楚乐媛低低一笑,锐利的眸子扫向四座,笑道:“你说的那些都太飘渺,你能保证一定可以找到最佳合作伙伴吗?即便找到了,你又能保证为楚氏带来多少利润?”
她手中攥着黑色派克笔,眼神阴霾,“这种费时费力,又没有收益的投资,你想让谁来买单?楚氏吗?”
楚乐媛红唇微勾,神情笃定道:“股东们,谁愿意让到手的钱打水漂?!”
她的话音一落,在座的股东们纷纷附和出声,很是拥护。
尤其季司梵坐在股东中间,很多人下意识的都朝他看过去。见他不动声色,没有同意的意思,大家也都识相的保持中立。
楚乔虽然没有说话,却暗暗观察到这处细节。她眯了眯眼睛,抬头看过去,只见季司梵眼神平静,看不出半点异常。
敛下眉,楚乔并没开口,却甩不开心底的怀疑。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楚乔秀眉紧蹙,脸色难看下来。这些人一门心思只想赚钱,完全不为集团往后的发展考虑!
楚乔抿着唇,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却只看到楚乐媛轻蔑的笑。
她在楚氏时日尚浅,很多股东还不服她,根基未稳。如果硬碰硬,只会让大家越加反抗!
楚乐媛见她没话可说,得意的笑了笑,道:“今天的例会到此为止。”
起身的时候,她特意走到季司梵身边,与他一起离开。
会议结束后,楚乔回到办公室。她把门关上,然后才拿起手机打电话。
“苏黎,帐目查的怎么样?”
“表面看没有任何问题。”苏黎正在开车,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不过根据你对我的情况,我已经把帐拿去给高手研究。”
“高手?”楚乔勾唇,揶揄道:“你不是挺懂的吗?”
“我懂的都是皮毛。”苏黎这次倒是谦虚起来,“乔乔,如果这帐没有问题,那就是咱们多想!可如果要是真有问题,那这个人可够厉害的!这帐目做得,绝对天衣无缝,一般人轻易都查不出来!”
楚乔听着她的分析,脸色渐渐难看下来。挂断电话后,她转身坐进椅子里。
苏黎说的很对,楚乔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如果真有那个人会是谁?又会是什么目的?!
最近爸爸身体不太好,公司的事情都交给她们姐妹两人。家里还有江雪茵的事情闹心,楚乔也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对爸爸说些什么,那样很容易造成误会!
一晚上都闷闷不乐,楚乔整个人蔫蔫的,满腹心事。
“最近怎么了?”权晏拓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语气担忧:“怎么天天愁眉苦脸?”
“哎……”
楚乔叹了口气,道:“管理公司真难!”
虽说以前有时颜,但规模相比于楚氏来说,简直一天一地。
“你才知道!”权晏拓薄唇微勾,逮着机会挖苦她,“你以为是原来的时颜吗?就三个人?!”
楚乔皱眉,眼神不悦。看不起人啊!
不过提起三个人,楚乔又想到许可儿。上次在警察局见到她,看起来她过得还不错,只是跟江虎那种人混在一起,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最近想什么都觉得心烦。楚乔咬着唇,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你不是会弹吉他吗,给我唱个歌呗。”
这种显摆的事情,权晏拓自然愿意。他把吉他找出来,兴高采烈在她面前自弹自唱,特别费尽心思的表演。
“怎么样?”一曲毕,权晏拓挎着吉他坐在她身边,问道:“爷唱的好吗?”
楚乔瞥着嘴,点了点头,“好。”
顿了下,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道:“这个难学吗?”
“你想学?”
楚乔想了想,道:“想。”
手把手教了她一会儿,权晏拓惊喜的发觉,这个手执画笔的人,竟然对乐器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天分。
果然啊,老天爷是公平的,不可能让一个人全部占尽。
“你别学了。”权晏拓毫不留情的收回吉他,心疼道:“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回头你再给鼓捣坏了!”
“小气!”
楚乔狠狠鄙视他,负气道:“我明天自己买一把!”
“千万别!”
权晏拓俊脸抽了抽,犹豫半天才开口,“我的耳朵受不了。”
他眼底的嘲笑明显,楚乔咬着唇,生气了。
须臾,权晏拓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件东西,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媳妇儿,我觉得这个适合你。”
楚乔正在调台,眼角的余光从电视屏幕上收回来,瞥了眼,问道:“什么?”
男人献宝一样,把手里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嘴角的笑容特别诚恳。
楚乔抬眸看了眼,瞬间暴怒,“权晏拓,你敢糊弄我!”
不算糊弄吧!
权晏拓盯着手里的口琴,心想口琴也是琴啊,也算乐器呢!
在餐厅买了现成的菜,季司梵带着楚乐媛来酒店看父亲。
客厅的茶几上,季蕴手中握着紫砂茶壶,一道道工序把茶道演绎完,将冲泡好的茶汤倒在杯中,随手递给儿子一杯。
“尝尝看。”季蕴托着茶杯,浅啜一口,“白毫银针,今年产的不多,有人知道我喜欢,特别送来的。”
季司梵扫了眼杯中的茶汤,黄亮清澈。入口的滋味,清香甜爽。
“好茶。”季司梵微微一笑,小口浅酌。
季蕴伸手拿起一个盒子,推到他的面前,“这些你带走。”
“谢谢爸。”季司梵放下手里的杯子,顺手把茶接过去看了看。
厨房中站着的人影忙碌,楚乐媛将买来的菜倒进盘子里,一样样装盘。她背对着客厅,距离较远,自然听不到他们父子的谈话。
“司梵,”季蕴收回视线,眼神落在他手中的杯盏中,“你上次说的契机,很快就到了。”
闻言,季司梵深邃的双眸动了动,眼神沉寂,“爸,您相信她说的话吗?”
季蕴蓦然一笑,眼底的精光四射,“信不信有什么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以吃饭了。”
楚乐媛将饭菜端出来,笑着招呼这边的人。她压根没有察觉什么,只是想要做个乖巧的儿媳妇,能够让季司梵高兴。
季蕴对着她笑了笑,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司梵,爸爸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当然。”季司梵扬起头,明亮的眼睛盯着父亲,两人相视而笑。
当然不会失望,因为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
“走吧,吃饭。”季蕴满意的点点头,迈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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