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才收敛起来。
原本回家想要求得一丝安慰,可最后她反倒把安慰给了别人。从家里出来,天色已经有些黯淡,权初若没心思工作,只好开车回家。
掏出钥匙打开门,扑鼻而来的香气袭人。红色玫瑰花娇艳绽放,浓郁的花香占据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好香!
权初若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到花瓶前。她俯下身,凑近闻了闻,那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以前对这种鲜花,她没什么感觉,可此时她眼底都是妖娆的红色,心头也跟着滑过暖流。
洗干净手,权初若给花瓶换了水,重新把玫瑰花放进去。转身走进厨房,她拉开冰箱的门准备做晚饭。
冰箱里的食材很多,可想要做顿像样的饭,权初若似乎并不会。她只会煮面,还是千篇一律的西红柿鸡蛋面。可就算如此,平时她煮面都有陆景亨陪她吃,但今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陆景亨不在家,好像带走的不只是他的气息,还有她的欢乐。
权初若拉开椅子坐下,索性也不想开火。她把冰箱里的水果找出几样,洗干净削皮后,切成小块放进玻璃碗里,然后打开一盒酸奶倒进去搅拌。
水果拉沙做好,她又拿出两片面包放进烤箱,简单的晚餐倒也做好。
只是,一个人的餐桌,一个人的家,出奇的安静,竟连轻轻的咀嚼声都如此清晰。
权初若双手托腮,眼神直勾勾望向前方的某处。她忽然想起来,以前陆景亨也经常出差,经常不见人影,可那时候她却觉得很清静自在。
同样的情景,为何此时重演,她的心境变化的如此大呢?!
洗过澡,权初若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她掀开被子上床,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薄荷味道,隐隐触动她的心房。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美国那边已经是清晨。她咬着唇,心底挣扎良久才把屏幕滑开。
虽然他不辞而别,但起因也是情有可原。权初若告诉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先低一次头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电话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权初若紧张的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在心里默数,但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电话依旧没人接听。
铃声嘎然而止,权初若抿唇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陆景亨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他头上的短发还滴着水,脚步匆匆的赶过来,却只看到手机的背光灯暗下去。来电显示的号码熟悉,他薄唇动了动,握着安静的手机坐在床边,静等着她再次拨来。
良久,掌心里的手机都没在响起。陆景亨深邃的眸子暗沉无比,冷硬的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一股怒气。
权初若,不过是个电话,你都不肯再打一遍?!
一个人的生活,陌生却又熟悉。每天早上醒来,身边的位置空空的,那骤然失去的暖意,让权初若完全适应不了。
都说养成一种习惯,想要改掉需要很久。她把对廖凡养成的习惯改掉,已经用尽心力,所以她不想再戒掉陆景亨。
洗手间的镜子前,权初若望着自己不算好的模样,心底莫名烦躁。她不喜欢自己这副表情,满满都是失魂落魄。
这样的权初若,让她觉得陌生。
换上一套干练的职业装,权初若提着公文包从卧室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墙边的花瓶中只剩下逐渐枯萎的花儿。
前几天还娇艳的玫瑰花,转眼间便已经开始凋零。
不过一个星期而已,这么漂亮的玫瑰,花期竟然如此短竟然如此短。纵然再美好的事物,总有破败的那一刻。
权初若伸手碰了碰枯萎的花朵,心中涌起淡淡的哀伤。她说不清那翻涌起伏的情绪,是为花,还是为她自己。
来到律师楼,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工作。权初若提着公文包回到办公室,一路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扣扣——
宋雯推门进来,谨慎的放下冲泡好的咖啡。这几天权初若神情都不太好,每天极少说话,但都习惯进门先喝一杯咖啡。
“谢谢。”权初若并没抬头,眼睛都落在卷宗上。
宋雯见她几天都闷闷不乐,关心的问道:“权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权初若端起咖啡喝了口,表情看不出破绽,“你的手艺见长。”
不是手艺见长,而是她最近天天喝很多咖啡,宋雯怕她伤胃,自己掏钱买的上好的咖啡豆,每天都给她现磨的。
她有事不愿意说,宋雯看得出来,心里着急。
大半天见了三个当事人,这工作效率让人咂舌。宋雯倒是没什么,她跟在权初若身边多年,早已习惯这样的工作效率。
临下班前,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权初若还在琢磨明天上庭的案子,并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端的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夫人,是我。”
是陆景亨的助理。权初若听得出他的声音,立刻蹙眉,急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没出事没出事。”助理安抚她,道:“我就是想告诉您一声,总裁回来了。”
陆景亨回来了?
权初若咻的抬起头,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开车赶到银行,权初若用了生平最快的车速。她把车停在大楼外,握着方向盘的掌心里都是汗。将车熄火后,她平复掉来时的激动心情,才打开车门出来。
这个时间,公司的员工都已经下班。权初若乘电梯来到顶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瞪着那抹光亮,沉寂的心激烈的跳动。
走廊铺着厚重的地毯,权初若踩着高跟鞋踏上去,软绵绵的并无声响。办公室的门开敞着,隐约有低沉的说话声传出。
“怎么样?案子有多少把握?”
陆景亨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权初若握着皮包的手指紧了紧。
“放心吧,虽然有难度,但我还是有胜算。”另外响起的女声,同样不算陌生。
权初若往前的步子顿住,来时的那抹兴奋被失落取代。
“陆总,公事谈完了,能不能让我问个私人问题?”
“什么?”
周诗诗倚在桌前,明亮的双眸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潋滟的红唇上扬起来,“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一直都说要独身,后来为什么结婚?”
当初?
陆景亨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俊脸的神情沉寂下来。他薄唇轻抿,回答的巧妙并且无懈可击,“陆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我逃不了。”
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权初若双腿僵硬的怔在原地,整颗心霎时凉透。她慢慢回忆起那年的画面,那时陆景亨双腿交叠坐在她的面前,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们结婚是家里的意思,所以只要你能答应做好陆家的儿媳妇,需要演戏的时候全力配合,我们的婚姻就可以进行。”
“好,两年为限。”
这是当初签署协议的时候,他和她的对话。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历历在目。
演戏?
对啊,他们说好要互相配合,彼此有演戏的义务。可这一路走来,她是假戏真做了吗?!
权初若仰起头,望着前方那片光影里,透出来的男人背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