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青草带起一阵属于大自然的芳香,下过雨之后的泥土松散软滑,踩在上面就像是走在沙滩上一样舒服。坐在花园的躺椅上,白沫澄看着手中的故事书,慢慢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在把身体彻底给了池清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之前更进了一步。白沫澄发现,池清看自己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是冷漠和不屑,在喜欢自己之后变成隐忍。那现在的眼神,就可以称之为温柔。她会在每个晚上搂着自己一起入睡,早上喂自己吃她做的早餐,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会主动亲吻自己的额头,乃至唇瓣。
如此亲密且温馨的生活让白沫澄觉得太过美好,可是,也就是这份突如其来的美好,让她认为有些不切实际,甚至多次怀疑此刻的生活其实并不是真正发生的,而是她太过渴望所产生的幻觉。白沫澄不知道池清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似乎是从那天帮自己上药开始,或者是更早的一刻就已经变质。
不过,白沫澄并没有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还是留有一些理智。她发现,在自己的身体好转之后,池清似乎一直都处于极度忙绿的状态。白沫澄每天都能看到池清在对着电话讲一些德语,这对于只会英语的她来说无疑是个阻碍,让她根本没办法知道池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这天早上,当白沫澄醒来的时候,池清早已经不在身边。她看了眼书桌上放着的日历,在15号上面画了一个叉,又把目光落在画红色圆圈的27号上。还有八天就是池清的生日,她想,自己也是时候该准备东西了。
接下来,按照习惯,白沫澄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又下楼吃了早餐,便开始坐在花园里看书。眼见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池清却还是没有回来,白沫澄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把书倒扣在桌上,按着有些发酸的双眼。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这让一直等待池清归来的白沫澄欣喜若狂。然而,她才刚走出去,就看到穿着一袭深紫色紧身短裙,搭配黑色收腰小西装的曾以恨站在那里。即便天气已经算不得温暖,她依旧穿得很单薄,□黑色的丝袜,脚踩着同为黑色的高跟鞋。她像往常一样随意的把高跟鞋踢掉,直接走进来躺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白沫澄记得,似乎从圣诞节开始,她就没再见过曾以恨。两个人不熟,关系也称不上是太好,白沫澄不喜欢与曾以恨单独相处,见对方对方正用手挡着脸躺在沙发上,她转身就想回房,这时,曾以恨忽然开了口。
“小澄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甚至是透着几分虚弱。听到这仿若叫魂一般的语调,白沫澄并不计较自己的名字在曾以恨口中变得越来越奇怪,而是继续朝着花园走去。谁知,她才刚走出一步,曾以恨竟是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把她紧紧抱住。
白沫澄比曾以恨要高上两公分,但因为她太瘦,反而显得没有多少攻击力。忽然被曾以恨抱住,闻着她身上那股浓厚的酒气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白沫澄皱着眉头,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她。
“喂...让我抱一下会死吗?池清平时那么对你,也没见你把她怎样嘛。我好饿,做东西给我吃。”曾以恨把头埋在白沫澄怀里,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沉闷了几分。听到这个简单的要求,白沫澄并不打算拒绝。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了,就要一直被曾以恨抱下去。比起被这个女人抱着,她毫无疑问会选择去做饭。
“恩,放开我。”
“呵呵,我就知道小澄子最好了,你先做着,我去楼上换衣服,你做好送上来就行了。记得要做好吃点哦,我满意了会给你奖励的呢。”
曾以恨说着,微微勾起唇角,又趁机使劲捏了下白沫澄的脸,这才扭着那纤细的腰肢朝楼上走去。看她分明是有些踉跄却硬要逞强的模样,白沫澄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捏疼的脸,皱着眉头进了厨房,心里却在想...
下一次,她不会再让曾以恨得逞了。
白沫澄做菜的速度不慢,之所以上次做了那么久,只是因为那是她为池清所做的第一顿饭。她知道曾以恨是肉食动物,却根本不会料理那些复杂的西餐食材。想来想去,白沫澄只做了碗简单的炒饭,又做了一碗简单的紫菜蛋花汤端去楼上。然而,她才走到二楼,便听到曾以恨的房里传来一些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
看着那个大敞四开的房门,白沫澄犹豫片刻,缓步走过去。谁知,她才站到门口,就看见曾以恨正全身j□j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瓶白色的药酒,浇在她大腿根部的位置。和曾以恨靓丽的外表不符,脱掉衣服的她,其内里藏着的,竟是一具布满疤痕的身体。
除了早就愈合的,还有刚刚结痂的,没结痂的。那些鞭痕刀痕,以及说不出是什么武器所造成的伤痕错综复杂的印在她身上,好比一副以意识流为主,让人看不清寓意的纹身,鬼魅异常,却又带着别样的美感。然而,最为狰狞的伤口,莫过于她左腿根部的伤痕。
那里的伤几乎都是新的,有长而细的划痕,还有粗而深的抓痕。那些伤显然是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周围隐隐泛着一些白灰色,连内里的皮肉都变得红紫淤黑。见她把那些用来消毒的药酒洒在伤口上,只是听着伤口在消毒时产生的声响,就可以猜测到会有多么疼痛。可是,曾以恨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苦那般。
她完全不在意把j□j的身体展露于人前,即便连内衣和内裤都没穿就被自己看到,她也没有丝毫的惊慌或不满。那头长长的深紫色卷发被她撩到脑后,露出精致尖细的整张脸。皮肤上布满了因剧痛产生的汗水,可眉宇间的勾人之意却没有丝毫消减。
见自己站在门口,曾以恨笑的更加灿烂。她微启开那两片泛白的薄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声音媚中透着慵懒,又有仿若能捏出水般的娇嫩,说不清道不尽的绵延悠长。听着这个格外引人遐想的声音,白沫澄皱起眉头,思考自己还要不要进去。
许是看出她的犹豫,曾以恨忽然抬起那只摆在身侧的手,朝白沫澄勾了勾手指,还故意挺起胸,将两颗饱满的女性部位毫无遗漏的展现在对方眼前。那条手臂纤瘦到仿佛用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白皙的肌肤只是看着就能想到其质地会是怎样一种细滑。如此诱人的神情与模样,搭配她手腕上那个从未摘下来的复古青玉手镯,竟有种全然不违和的美感。
举手间,白沫澄能清楚的看到,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曾以恨的指尖缓缓滴落,最终掉在自己前方的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她不知道这颗水珠是消毒水还是曾以恨身上浸出的汗,只是,看到对方此刻的样子,白沫澄能想到的就只有电视剧里那些迷惑人心的妖精,有着夺人心魄的吸引力。
若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曾以恨,只怕不论男女都会把持不住。然而,白沫澄却是全然不为所动。她面无表情的把做好的饭菜放到桌上,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替曾以恨关上房门。
所以,在白沫澄转身关门的那刻,透过门缝,她清楚的看到,曾以恨脸上的笑容在自己离开之后便快速的崩塌溃烂。好比瞬间枯萎的鲜花,迅速破败成另一幅模样。白沫澄还发现,曾以恨似乎在腰部安了类似夹板的物质,曾经骨折过的她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白沫澄并不清楚,曾以恨为什么要在腰上安装这种东西。
不愿再想多余的事,白沫澄回到花园里继续看书。半小时之后就看到曾以恨已经换了一身火红色的长裙,踩着至少有12厘米的高跟鞋走下来。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道。仿佛刚才那个脸色苍白,满身是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看曾以恨站在门口对自己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整个房间随着她的离去安静下来,甚至让白沫澄产生一种曾以恨从未来过的错觉。过了许久,她想到对方放在屋里的碗筷还没有收拾,白沫澄起身,再次回到曾以恨的房间里。看着那个依旧没有关门的屋子,还有桌上那碗一口没动的炒饭和汤。白沫澄瞄了眼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再次将门闭起。
有些人,总会在你身边匆匆走过,滞留片刻便隐匿不见。她看上去很灿烂,很快乐。但美好背后的腐坏,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陆医生,佟医生,下班了?”医院的走廊里,小护士看着手挽着手朝外走的佟喻霏和陆蔚来,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恩,事情都处理完了,你也早点休息。”
见小护士如此热情,陆蔚来对她笑了笑,轻声说道。谁知,在看到她的笑容之后,小护士竟是莫名其妙的红了脸,随口说了再见,便用手上拿着的记事本挡住了脸颊,快步朝着值班室走去。
看到小护士这副好似少女看到帅哥的模样,佟喻霏无奈的笑了笑,有些吃味的摸了摸陆蔚来的额头,又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几天前,陆蔚来心血来潮,忽然把那头留了28年的长发剪短,又做了一个简单的染烫。
改变造型的陆蔚来比以前精神了许多,蓬松的内扣微卷式发梢及肩,搭配着斜斜的刘海,给人的感觉也从曾经的温柔似水变得多了几分性感与魅惑。眼见陆蔚来在改变造型之后收到了更多人的注视,甚至连追她的人都多了一倍。佟喻霏想,看来,她还真的要看好陆蔚来,以免被别人给拐跑了。
“你啊,就知道招蜂引蝶,以后不许再对别人这么笑了,知道嘛?”佟喻霏停下来,用手捏着陆蔚来的脸,故作生气的说道。只是,她的语气虽然是不满的,眼里的宠溺却没有减少分毫。
“好好好,那我以后只对你笑,可以了吗?”许是看出佟喻霏的吃味,陆蔚来讨好的说道,还故意吐了吐舌头。看对方难得一见的小女人模样,佟喻霏强忍住想要亲吻陆蔚来的冲动,只用手摸了摸她的脸,两个人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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