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姐,你冷静一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傅遥急忙拉住席卿渃的手规劝道,生怕她们在医院里吵起来。作为跟在白沫澄身边多年的人,傅遥也知道白沫澄为池清做过的事,吃过的苦。但她明白,世上最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是池清,而白沫澄却是最不希望池清知道这些事的人。
如今,看席卿渃想要把白沫澄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傅遥很怕池清在听过之后会愧疚难过,更怕白沫澄醒来之后会心疼。毕竟,在那人的心里,永远都只会把池清放在第一顺位。即便她自己吃了多少苦,都不希望对方有丝毫的难过。
“傅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的顾忌。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白沫澄还醒着,我也不会让你们继续隐瞒下去。她有责任和权利知真相,而且,我相信澄的眼光,更相信她所爱的人不是一个懦弱怕事的胆小鬼。”
席卿渃最后一句话话明显是对着池清说的,听到她和傅遥的对话,池清不是傻瓜,自然能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白沫澄瞒着自己的那些事,席卿渃知道,傅遥也知道,就连曾以恨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她们这三个知情人士,一个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另一个则是不肯告诉自己真相,她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席卿渃了。
想到这里,池清回头看了眼躺在病房里还在熟睡的白沫澄,转身朝楼梯走去。“傅遥,你替我照顾一下小沫。席卿渃,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池清交代好事情,和席卿渃一同离开。见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傅遥进到白沫澄的病房,将对方交给自己的盒子放回到白沫澄手里。
“澄小姐,傅遥可能没办法完成你的嘱托了。我想让你活下去,更希望这个东西你可以亲自交给她。”
“你想告诉我什么?现在可以说了。”池清和席卿渃一路走着,到了走廊拐角处的休息区才停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即便身高上不及席卿渃,可池清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倒没有丝毫消减。仔细算起来,两个人像此刻这样对峙,似乎已经有过很多次了。
“并不是我想和你说什么,而是有些事需要你知道。池清,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对澄还是存在着不解和疑惑。你原谅她只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在你心里,依旧无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席卿渃此话一出,池清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没想到对方可以把自己揣摩的如此透彻,更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在这几分钟之内被察觉到。想及此处,池清看向席卿渃的视线多了几分防备。她总觉得,如果要与这个人为敌,自己的胜算并不多。
“你不需要这么看我,我早就向澄保证过,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还会无条件的保护你。说起来,你应该有见过她身上的那些伤,还有她后背上那个十分凶险的刀伤。我想她一定没有向你解释那道疤的来源,但我可以告诉你,她身上的那个伤痕,正是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
“席卿渃,如果你找我出来只是想要炫耀这种事,我要回去了。”听到席卿渃的话,池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没有忘记白沫澄身上的那道最为致命伤口,也有很多次都想要问她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却没想到今天会从席卿渃的嘴里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池清,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教训你,可有些时候,我又不得不嫉妒你有白沫澄这样一个深爱你的女人。的确,她这个伤是为我而受的,但她真正的目地却是为了你。”
“她在17岁时离开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她消灭白军的计划。她投靠白军,取得白军的信任,甚至为了拉拢我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想让我帮她。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你奠定基础,为了让你能够拥有更多筹码去和白军战斗。”
“她下了很大的一盘棋,把所有的步骤算得极其精细,却惟独忘了把她自身也算进去。现在她躺在病房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依旧是你。”
“席卿渃,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她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再进行这些计划?难道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从席卿渃的嘴里得知白沫澄所做的一切,池清很心疼,也很难过,但她始终不理解白沫澄为什么要独自承担这些困难。
她为了成全自己的愿望帮自己,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能够承受住再次失去一个亲人,一个爱人的打击?
“池清,你所谓的知道,根本是一无所知。如果可以,她不会选择和你相见,更不会把你牵扯到这个漩涡里来。她的身体在五年前被白军注入毒素,为了演戏不得不苦撑下去。她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衰竭,她更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太多时间留在世上,才会那么着急的完成所有事。”
“即便没有办法得到你的谅解,再也没办法完成她心里和你在一起的愿望,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去做了。如果那天在墓地里你没有回去看她,那就是你们真正的诀别。她会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自生自灭,根本不会让你看到她的痛苦,她的难过。”
“这是她布置好的结局,即便是被你误会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还把所有关于你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池清,如果你还有心,就好好对待她。你应该清楚,她的时间不多了。另外,我这里有一份东西,是澄不想被你看到的存在,却被我收了回来。这里面的东西是你现在还无法承受的,等澄醒了之后,你可以选择打开,或是像缩头乌龟一样把它扔掉。”
席卿渃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池清。见对方呆愣的看着前方,视线几乎没了焦距。席卿渃皱起眉头,把信封扔在了旁边的窗台上,转身离开医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清就这样愣愣的站在原地,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分毫。
凌晨的医院寂寥无人,偶尔有几个病人或家属从她身边走过,看了她一眼,又赶紧离开。直到天色从漆黑一片转为有些灰蒙蒙的白天,池清才伸出僵硬的手把席卿渃给她的信封拿起来,朝着白沫澄的病房走去。
“清姐…你没事吧?”眼看着和席卿渃出去了整整一个晚上,到现在才回来的池清,傅遥略显焦虑的问道。然而,听到她的话,池清竟是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安静的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白沫澄消瘦的脸。凝视着池清隐隐泛红的双眼,傅遥不再说什么,默默的退了出去,把时间交给池清和白沫澄。
点滴还在继续流淌,鲜血也在不停的输入到白沫澄失血过多的身体里。看着床上人细瘦的脸被氧气罩包住,池清鼻子一酸,眼泪便顺着眼眶滑了出来。虽然她早就想到白沫澄会有很多苦衷,却没想到这个人会那么傻,一直隐瞒她这么久。
究竟要多爱一个人,才可以在年幼时承受了对方那么多责骂与折磨之后不离不弃?又要有多强的决心,才可以把一个指定为十年的计划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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