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午后,在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正在举行一场画展。
举行这次画展的主人,本是季家最为看重的继承人,只是在五年前他突然放弃了一切,不留一字便离开了家族。期间游历各地,开始边走边画。
在一次国际画展中,他由于一幅名为《阳光爱人》的画,曾引起一时轰动。这些年名声也越来越响亮,但他从没有停下脚步过。
有人说,他天j□j好自由,这正圆了他的梦想;也有人说,他是因为爱人去世,所以不想留在这里,以免触景伤情……
大大的落地玻璃,让光线毫无阻碍的穿透进来,使得房间宽敞而明亮;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一幅幅排列整齐的画作前且停且看。
这些全是季子逸走遍各地所画的风景图。看得久了,就会发现:这些画,不论是花草虫鱼,还是景观建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温暖。
而挂在正中墙壁上,直直与人等高的画像,则更是美好而明亮,直让人心里暖融融一片。那便是轰动一时的阳光爱人。
白,全是雪白一片。
画面上除了细碎的短发,低垂的长睫,其余全是白色铺陈开来——白皙面容,白衣白裤,玉色肌肤……
即便是冷清的白色,在他的身上,也像是散发着暖暖的光芒,晃得人心底灼热。大概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他的脸部模糊,连五官都分辨不清。但就是不难想象出,他的脸上该是怎么温暖动人
的笑容。或许,还有一个清浅的酒窝……
在这副画作前,正静静的站着一个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银灰色西装将他的修长精瘦的身材完美的包裹其中。他的五官俊美深刻俨如巧匠精心雕琢而成。此时,他紧绷着脸,打量着眼前的画
,周身更是有一股上位者压迫人的强烈气势,迫的周围的人不敢靠近一步。
“阿泽,你来了。”一道清雅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薛晨泽转身看向来人。
白色休闲西装将男人的气质衬得越加温文。依旧是那般俊美的五官,柔如春水的眼波,只是其中似乎蕴藏了化不开的浓重忧郁。
薛晨泽微微颚首,算是回应。
“冷轩没有过来么?”季子逸笑着道。
“他刚刚接收完黑道势力,来的路上好像出了点事去处理了。”
这话说完,然后便两相无话,只好静静的看着画像上的男人。最后还是季子逸出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薛晨泽淡淡的道:“这么急?”
“……五年了,总想着回来看看他。但是,一回到这里,只要想到没有他便会难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季子逸面容平淡的说着话,如同说着再平常不过的家常。只是细看才发现他正眼神空空的落在画像上,像是没有焦距,那语气中满是让人听来闷闷的钝痛感。
“还是出去的好,这样,便可以假装他还在这里,我可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画下来,等着有一天带回来给他看……”说着说着,季子逸竟然牵起嘴角笑了笑,却是幸福与伤痛交织。
抬眼看着身边依旧绷着脸注视画像的薛晨泽,他顿了顿,叹息道:“你也喜欢他。”
哪曾想薛晨泽突然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口中淡淡的道:“我不喜欢他。”他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我已经结婚了。”
身后的季子逸看着薛晨泽手中的戒指,突然想起前两年,薛晨泽铁血手腕接收完薛家后,便公开宣布结婚。Z国第一财团的主人结婚,自然是轰动一时,消息占据了各大媒体,报纸的头版头条
好长一段时间!
只是,这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从头到尾都只有薛晨泽一个人的身影!
人们纷纷猜测,薛晨泽是太爱妻子,而不想将她暴露在众人眼前。
不过,季子逸这两年跟他也偶有联系,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妻子。
他们三个人谁都明白,自己不会结婚。而薛晨泽选择的婚礼,根本就没有她,而是他。
看着走远的薛晨泽,季子逸觉得对方真是口是心非的人。
……
而中途离去的冷轩此时正站在一个阴森的地下室中,头顶白晃晃的灯光给周围的一切涂上了一种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
在他的对面,是前几天被他接手了地盘的陈东。
“冷轩,我让你跪下!”一声大喝从他口中响起。
他此时被一群人围住,还瘸着一条腿,上面有血也涓涓的冒出来,显得浑身极为狼狈。按理说他本不该有胆子如此叫嚣。但此时他狰狞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诡异的自信。因为他手中的枪抵着
一个人的额头。
那是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也只能算是俊秀。但那双眼睛却极为温暖。
这是跟在冷轩身边两年的情人。曾经有一个人夸了一句他眼睛生的好看,就被冷轩扔进了江里喂鲨鱼。在黑道上,没有人不知道——冷轩身边的那个人,看不得,说不得,碰不得。
而现在这样一个人在他的手里,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只有被陈东钳制住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面如死灰。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会救他的。
这两年,对方虽然总是跟他呆在一起,却从来没有碰过他。他只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要笑就好。
直到看到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照片,他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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