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自己蹬着鞋,打理好一派的奴才摸样,就朝着嘈杂的地方走去。
原来是这檀樰殿中的玉兰树开花了,中丞大人带着画具一大早便站在那墙边,独自绘画。
旁边吵嚷着的是些,殿中伺候的侍女太监们。
一见着张猛走了过,那群人立马做鸟兽散去,甚至不敢多看张猛一眼。
张猛心中奇怪,但还是走到了中丞的身边,瞧着这位老当益壮的老者,一头的白发白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摸样。
不知是何人搬来了一个茶几,中丞便在上面铺上了上等的宣纸,泼墨作画。
那朵朵玉兰倚着墙头绽放,甚是好看。
中丞大人的话也很是写实,下笔丝毫不犹豫,几勾便是一朵活脱脱的玉兰花来。
张猛瞧着桌案上的将完成的画道:“中丞大人,你的画很好看。”
中丞微微抖了抖自己手中的笔尖道:“再好看的画,也不如这一树的玉兰好看。花是活的,画终究是死的。”
张猛心中还对白玉山大哥的死有些在意,一早上起来心中便存有郁结:“中丞大人,你说这宫里的是非怎么这么多啊,搞不好就是生离死别的。”只是这郁结的重心却是在白玉山的身上。
中丞独自摇了摇头,有些凄凉的说道:“死再多的人,也永远填不满那御花园里的一汪荷塘。”
“啊?”张猛没想到中丞会说出这句话来,抬头看着这位练过古稀的老者。
中丞却微笑着转过头看着张猛道:“张猛啊,记得老夫给你上的第一个课么?”
“不记得。”张猛微微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中丞和从前的太监说道话,自己张猛会知道。
中丞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老夫,让你学会义这个字。”
“义?”张猛瞧着面前这位脸上只带着书生气的老者,还真和那义字打不上边,如果说中丞大人的长相的话,更靠近奸臣的摸样吧。
中丞苦笑着说道:“不过,现在老夫有些后悔了。那时是老夫年轻气盛,非要逼你去辅佐太子,也许当年随了华妃的意思带你出宫,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
“是非?”张猛更加的迷惑了,自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没从任何一个人口中套出过,关于以往这个身体的具体的是非来,甚至连着皇帝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现在都还分不清啦。
原本,张猛以为既然都过去了,就只做自己好了,不过过往的一切,只要美人在怀不久成了?如今看来,是当初的张猛太过于天真了。
中丞突然冷飕飕的说道,双眼蒙上了一丝的自责:“这个皇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义字。”
张猛瞧着中丞的摸样,也不像是十恶不善的坏人,至少应该不会害自己才是,张猛觉着自己了解过去的机会到了:“师傅,你能和我说说,当时我到底错在哪儿了么?”
“错在义字上。”中丞微微握拳道:“当年先皇原本是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大太子身为太后的嫡子更是皇上最为心爱的皇子之一。
可惜大皇子一生放荡不羁,最终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