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忐忑之余,不禁又是感喟宫里果然是容人的地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可笑自己以为行动慎密,却不知一举一动皆如明灯一般看在人眼里。
泛|黄的油纸包搁在桌上,葵敏不解的是贵妃何以不打开?这可是差点搭上性命的成果呢。
贵妃苦笑,“还用看吗?你我连是被谁救出都不知,且那人能在那样一个没有遮掩的平地儿,躲过侍卫兵的层层搜查,你想这油纸包只怕已不是太后给的那一个。那人的心思还不是因了这油纸包引起。”
调包?葵敏心下蓦然一紧,这的确是极有可能。如贵妃所言,那人或者就是在等最后这个看似险实为高的机会,引太后将秘密抖出来。
“那他为何还要冒险救我们出来?何不只拿了纸包一走了之?”葵敏自言自语道。
“如此说来,这人除了林勋就是安亲王。”贵妃幡然醒悟。
“娘娘,何以见得?”
“林勋做事素喜与常人反着做,本来极简单的事经他手里过,便如一枚烟雾弹,让人匪夷所思;至于安亲王,他心心念念要将太后守住的秘密扒拉出来,他睿智过人,何以给太后留了最后一口气,将断不断?这不就是故意留的一条机会吗?”贵妃神色凝重,“他们二人在宫中各有各的势力效忠。若他们有意而为之,并不是难事。”
“那娘娘岂不是步步被动?”葵敏犹豫开口道,“娘娘何必去趟这波子糟心事儿,争权夺利本就是男人的世界。娘娘安心抚育阿哥王姬办就成了么?”
贵妃叹息,一双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暖暖的瓷杯,目光流连在杯身绵延的花纹上,“葵敏,你要知道,宫里素来就是这样,身不由己,欲罢不能是众生无奈,有几个能保得全身而退?毫发无损?本宫心性寡淡,之前于闺阁时,尚还有一段你们并不所知的变故,故而从不敢强求命运的荣宠,只求平安即好。”
“事已至此,娘娘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太子与安亲王明面都与娘娘甚为关照。没有苗头与娘娘为恼的意味,娘娘不如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哪还有什么法子。于我们而言,除了如蔓藤一样攀附,似乎真是别无他路。”贵妃苦笑连连,让人忧心,“本宫有时候难免会痴想,倘若无论是谁登上皇位,于江山有益,那本宫倒真希望求得出宫,携了谆儿炯儿游历山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娘娘,您是大夏贵妃,断无可能遂自己心愿的。更别说是阿哥王姬,乃是皇上血脉,只怕不出城门,就被人掠了。娘娘这不是在害他们吗?”
贵妃沉默了一瞬道,“于这宫中,何尝不是危机频频,令人防不胜防。阿哥王姬身旁伺候的宫人,稍有不妥,便会被太子逐出。此番草木皆兵,本宫心里委实难安。”
“太子真心待得阿哥王姬好,娘娘怎的倒是苦闷了?上一次的事已是警钟,太子怎么可能匀得重现?娘娘您是过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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