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平日里长夜挑灯的草屋此刻在黑夜中变得沉寂,只因草屋的主人早已离开。
皇城里送出来的消息让草屋的男主人兴奋不已,当然也让草屋的女主人忐忑不安。
“易水,是去往恒山的必经之地。”赵子风得到消息后嘴角一笑,“这个机会终于让我给等到了!”
柳莺忧心忡忡地拉扯着夫君的衣裳,“子风,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答应我,我们不要再过问江湖之事了,好吗?”
赵子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心中似有怒气,但是沉默良久,他冷峻的脸上逐渐蔓延着笑容,一种让女人无法抗拒的笑容,“莺儿,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我拿到太白、卫风献给赵王,我们就能重回赵国,难道你希望我们一生漂泊异国,有家难回吗?”担当的话语和倾城的笑容,逐渐瓦解这个二十年前就被他征服的女人。
“可是,我担心……”柳莺做出让步。
赵子风是不会真正在乎这个女人的感受的,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妇人之仁,而从他潜入秦国偷师公孙剑术意图刺秦开始,他的内心只有权力和霸业,只不过这些狂热的梦想被公孙起一剑粉碎,才沦落道这种地步。小人得势必猖狂,赵子风不算小人,各为其主,各取所需,无论如何都不算太错,他错就错在遇上了一个不应该遇上的对手,而如今这个对手已经死去。现实证明了,比对手活得久就是最好的报复,但是,赵子风并不满足于此,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他要拿回来,那些不属于他的,他也必须得到。
“哼,你以为我贪恋江湖?可是我们逃得出江湖吗?”赵子风甩开柳莺的手,拿起他的双手杖,迎着秋夜的凉风走向马厩。
“等我,我跟你去。”柳莺知道她无法阻止这个男人,但是,她要永远跟在他的身边。
夫妇二人骑着快马夜行赶往易水,他们比卫央早出发近两个时辰,以逸待劳,才能攻其不备。于是,北城郊外只有一所空空的草屋,没有人,但更可怕!
“驾,驾,吁……”连续急促的赶马之后是勒紧马缰,小高跃下马背,他往草屋方向远远眺望一眼,随即走向马车,“郡主,到了。”
卫央警惕的用手指撩起车帘的一角,查看着周围的情况,骊姬起身往外挪,“大娘,你们先待一会儿,我下去看看。”骊姬也十分谨慎。她拉起车帘,跳下马车,拍了拍手招呼小高道,“就是这里?”说着,四处观望一番。
“没错,我们已经离蓟都五百里。沿着前面的小道,往右北山,就是易水。”小高说道。
骊姬点点头,转身走回马车旁,“大娘,公孙公子,下车吧。我们到了。”
这是一个安全的信号,公孙羽背上背着包裹,一手拿着太白,一手搀扶着母亲下车。
“这就是城郊十里亭啊?”公孙羽跳下马车,回头一望,偌大的蓟都此时只有车轮大小。
“燕都十里亭,北望易水清。如果我没有猜错,沿着这条路往北走应该就是易水了吧?”卫央毕竟久经江湖,即便是夜里也很快分辨出所处地界。
“大娘真是好眼力。没错,从这往北便是易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让小高为你们准备了两匹快马,如果路上不耽搁,天亮应该能赶到易水,天亮后,易水就有摆渡了,到时你雇船就能过江,过江再往西走,便是恒山,你们可以沿路打探。”骊姬说着,对小高招一招手,小高随即递上一个包裹。
骊姬将包裹递给卫央,“大娘,此去路途尚远,爹爹准备了些盘缠还有一些干粮,你们拿着路上用。”
卫央一看,赶紧谢绝,“不不不,骊姬姑娘,鲁王府对我们娘两已经够照顾的了,我们万不可再拿你们的东西了。”
“可是,没有这些,你们一路上可怎么办?”骊姬知道卫央习剑,颇具风骨,不愿受人施舍,也属正常。但现实毕竟困难,便一再劝说。
卫央微微一笑,很认真地看着骊姬,“大侄女,大娘知道这一路还很遥远,但是,从咸阳道蓟都,远吗?”
“远。”
“难吗?”
“难。”
“这就对了,如果路途遥远艰难我们就等待别人的帮助,那我们母子也走不到今天了。大娘跟你说这些,不是大娘自视清高,实则是这困难无处不在,没有人可以一直帮助我们哪。”卫央说着,看看身边的公孙羽。他是想让公孙羽明白,以后的日子都要靠自己。
骊姬听出了卫央的意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没有这些东西,他们要到达恒山,绝非易事,毕竟,现在他们已经不同往日,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手上的宝剑,他们只有尽快赶到目的地,才是最安全的。
这时,小高走了过来,他想用一个不那么唐突的话语插入这场道别,“卫夫人,请怒晚辈直言,易水除了船夫需要打点,还有赵兵。”这句话很唐突,唐突得让两个相互劝说的女人顿时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赵兵?”卫央惊讶。
小高点点头,“秦王远交近攻,表面上与我大燕国和好,就是希望秦燕能两面夹击赵国,易水乃燕赵水界,赵兵岂有不防之理?但是这些赵兵,多是做做样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是这些小兵,别的不信,就信这个。”
赵高,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让卫央再多一层警惕,想必与他口中的赵兵,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