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吴老汉带着吴睿过桥后躲的远远的,生怕对方手中的兵刃伤到自己的孩子,百姓们都被驱赶了,面对这样的处境,每个人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含着泪接受最后的结果。
“汉奸,狗汉奸。”吴睿想起自己教书先生说的一些话,低声看着那个锁甲将领骂了一句。
吴老汉听到叫出声的吴睿,顿时脸色大变的将吴睿抱在怀里,挤进十几人的百姓堆里。
“谁,刚刚谁在骂我?”锁甲将领非常敏感的转身看向逃散的百姓,咬牙怒道,作为吕弘范嫡系手下的一员,他曾经帮助东瀛军队打开城门,是名副其实的带路党之一,因此没少被百姓暗地里辱骂过,心中十分敏感,这个词汇听在他的耳中非常的刺耳。
“你们懂什么,如果不是我放东瀛人入城,你们都得死,居然骂我汉奸,是我救了你们知道吗?我救了你们,现在你们还不是在东瀛人的统治下好好活着吗,不知道感恩的贱民,下次再听到骂我汉奸的人,我一刀砍死你们。”锁甲将领有些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似乎要将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对着那些官老爷鞠躬磕头,和对着东瀛官老爷鞠躬磕头有什么区别,不一样是有人压在你们头上,换成谁统治你们有区别吗?乖乖的去地里刨食,教会你们的后代去面对现实吧,有正经事你们不做,学乱党反抗东瀛?妖言惑众的人都得死。”
百姓全部都跑远了之后,穿着锁甲的将领心中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周围的士兵听着叫嚷的声音都愣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孙哥,我们还要继续吗?”一名士卒似乎是锁甲将领的亲戚,看到他停下叫嚷后,上前请示道。
“当然要继续。”锁甲将领闻言用刀指着桥说道:“尽快拆除,吕弘范大人还等着我去汇报呢。”
“是。”士卒们纷纷低首应声道,然后拿出辎重车上的斧子和锤子,开始对木桥进行拆除工作。
小河距离堰州城并不是十分的遥远,站在城墙之上,便能将木桥处的动静看的清清楚楚。
吕弘范站在城墙上,忧心忡忡的望向小河的方向,下达拆桥的命令是自己思考过后的想法,高木峰下一战,高木真佑被擒住,自己带着部分兵力仓惶逃回了堰州城,却面临了生存的抉择。
原本吕弘范打探到陈小楚军队实力之后,决定带着自己的嫡系,就这样放弃堰州城投靠英格兰人,但回到堰州城后吕弘范又改变了主意,终于在思考挣扎之间,吕弘范做出了固守堰州城的决定,然后向最近的英格兰军队派出了求援信件。
带着一座城去投靠,比自己狼狈请求收留有本质的区别,既然已经背叛了华夏,那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吕弘范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生存道路该怎么走,只能彻底把遇到的每个华夏统治者都杀死,才是自己的生路,帮助异族统治华夏百姓,才是自己保持地位和权力的来源,让每一个华夏人都从心里屈服异族的统治,就没有谁可以指责自己了。
“没想到华夏还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存在,如果是在堰州城之战开始的时候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我会抵抗到底。”吕弘范想起探子打探到的陈小楚进军的情报,心中有些复杂的想道,为了生存,每个人都会做出选择,自己现在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不会被其他华夏爱统治者所原谅的,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去通知孙将军,让他动作快一点,再晚些敌军可以要打过来了。”吕弘范对身后一名亲信说道,看着被百姓围观的场面心中有些急迫。
亲信领命下去之后,一名红袍将领跑上城墙,对着吕弘范行礼道:“大人,巡防营全部人员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调动,大人你看,是现在去通知城内的长谷玲奈吗?”
“王将军,不要顾忌那些事情。”吕弘范听到他提起城内的那个东瀛女人,甩了甩袖子有些不屑的说道:“现在堰州城已经不是高木真佑做主了,那个东瀛女人和城内一千多东瀛平民,都是我们以后在英格兰统治者那里获得地位的筹码,她手上才多少人?英格兰雇佣军已经全部逃走了,就那区区二百余人的东瀛军队,自保都是一个问题,只能乖乖听我们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让这些东瀛人不要影响到我们就好,每日的米粮照样发给他们,约束士卒不要有克扣和偷盗的迹象。”
王姓将领闻言低首领命,然后走下了城墙,往城内安排去了。
没有人压在自己的头上,自己也不用去说一些恶心的话,吕弘范还是感觉这样的日子是很不错的,只是遗留下来的问题和生存面临的选择,不允许自己以后继续去过这样的日子。
城内的东瀛人是高木真佑为了保护自己,所做出的迁移命令带来的,毕竟住在城内,周围都是华夏人的话,晚上睡觉都是会睡不安稳,让同为东瀛人的平民居住到府衙的周围,才能提高自己的安全系数,为此高木真佑用自己仅有的一些点数传送了一个东瀛村子,并将村子里面的平民全部迁移到了城内,用最好的方式供养着他们,让他们忠于自己,保卫自己。长谷玲奈正是这个村子里面一个大商人的女儿,虽然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生不出儿子的大商人,一直梦想自己的后代成为一名武士,于是女儿便在父亲的期望下,成为一名姬武士,村子里面的原本青壮都是大商人家的奴仆,虽然搬进堰州城之后得到了自己的土地,但是之前的威望还是存在,都愿意服从长谷玲奈的命令。
高木真佑去而不返,让长谷玲奈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危机感,城内这些之前在东瀛人面前一副卑服样子的华夏人,突然之间有些扯高气昂起来,虽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观察那些最普通士卒的态度,就能窥探出他们指挥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