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算来,他去过医馆二人病重这不过是季慕白与无双遁逃的第一步,既然已经实施心下倒也欢喜起来。
“谢谢。”皇后娘娘生硬的两个字,丢得不前不后,一时听不明白。
她转出身,“谢谢你让他醒来,让他好起来。”
我撅嘴,“他根本没病吧,”见她脸色不太好看,捶捶酸软的大腿,又道:“也许只是太累了多睡了会。”
直到午后我去太医署探望无双。无意中得知他不是没病,是真的病得很重,本以为会很艰难的作业,今日请脉居然奇迹般好了七七八八,余下的便是调养之道。
一时之间太医府上上下下一片喜庆,上上下下比过年了还开心,气氛一时活跃了起来。
无双趴在窗前,看着院落里哼着小调儿晒着药草的医童……一只不肯飞走的布谷鸟从檐角掠过。
在廊下等候不多时,身披九尾霞衣的皇后便独自前来,我晃着手中翠玉色小酒盅,笑道:“缠梦。”
她也会意。
约她前来,不为别的,只是需要一个他的人来做见证。
这一次我又把事情估量的太简单了,不过是一扬脖子的事,真到了跟前儿却发现事情远没想想中简单。
只因这季慕白他也是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
这骨子别扭劲儿还真有点像那荆君浩。
明明每日都饮酒,如今让他引了缠梦确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念着那些据说是文人志士以表忠心的句子。
无双也不肯难为他,只叨念着,“不喝便不喝吧,他不愿走,我留下来陪她便是。”
这哪里是无双会说的话,她的性格泼辣爽利不逊于九娘,如今倒纠结起来。
或许是我实在太想送他们走了,听着他念叨着那句“我辈能人志士皆为黄土,岂可容我等苟且,”气便不打一处来,挥掌简便给了他一耳光。
我揪住他的领子说道:“不可苟活,你都是咬舌自尽啊,何苦拖累了无双!”
他粲然一笑,“我若是死了,无双也不会活。”
恨恨的丢开他,“明知如此,所以你必须喝下它。然后带着无双好好的活……”
他还想说什么,便窜出的小三一掌劈晕,咋胡道:“猪脑子,你可以点穴、灌他,或者我这样打晕了灌他,反正灌他就对了还和他废什么话。”
无双张牙舞爪的要过来与打晕她夫君的人理论,小三轻轻闪过,点住无双的穴道,冲我示意,“赶紧灌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整整灌下一盅缠梦,才敢放下他。
走过无双面前,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我欠荆君浩一条命,他不想你有事,你不想他有事,我只能如此。曾经听过一句话,上天给了每个人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便是明天……”我指指了倒在床上的他,“明日起他便不是季慕白,你也不是无双,你们不过一对比寻常夫妻长得好看点,比寻常夫妻更恩爱一点的寻常夫妻。”
也许是被我说的动容,无双渐渐平复下来,“你说的没错,明日起我们便是一对寻常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