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绕道季玉笙的府邸,门口只有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坐在门口抽着旱烟,背后偌大的院子显得空旷的吓人。
今日兴致好,索性顾了辆车走得远了些,我们去到那个放纸鸢的郊外,逛到那个水雾缭绕的水畔、还有桃花开得正旺的南郊桃园。
老头躲在室内享受着好酒好菜的与人对酌,见我过来,远远便招呼我进去坐坐。
正好我腿脚也累了些,便扶着腰走了过去。
推开另外半扇虚掩的门,便看到那个骗过我钱财的老和尚合适手掌与我一礼。
我忍不住置啜道:“大师除了骗财,也骗吃、骗喝么?都从北边穿城骗到南边来了。”
大师闭目合十,笑得眉目都像极画中佛陀。
他呼了一声法号,“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我挑把合适的椅子,坐下,接道。
他合十双手,又是一句“阿弥陀佛,大善。”
老头已经添过两副碗筷说道,指着桌面一色好酒好菜,招呼我吃饭。
这才发现原来和尚身前并无碗筷,他……是来蹭香的?!
“为什么坐着不吃?”他们都走了,我越发无聊,如今难得遇到有略微有趣的人,保不住就会想欺负他。
“阿弥陀佛,佛主心中坐。”他念道。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老头是个聪明人,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公子当年能与相谈甚欢。他才哦了改名表现的悄无声息。
因为上次他不曾问我和那公子的事情、这次不问关于我肚子的事情。做人能精明讨喜如他,为何又会清苦独居在这郊外呢?
他无视我的疑惑,只是絮絮叨叨与我解释说道,“人老了腿脚不灵便,说不准哪天躺下了就醒不过来,正巧,这位大师也是爱梅之人,正与他说道植梅手艺。”
他又说,“赶巧儿你也来了,不是喜欢换桃花酿么?我也教了你酿制之法,省的以后喝不到哭鼻子。”
老头说到这里时,神情有些顽皮可爱,根本瞧不出是七十了。
我放下筷子,咂吧嘴道:“你还是交给老和尚吧,回头我要喝就去菩萨面前多磕几个头,追点香油钱赏我几口便是。酿酒太麻烦了,我懒……”
其实我不过是也不知哪天就走掉了,怕还没学会酿酒便倒下。白白诳了他的手艺也不厚道。
老和尚睁开闭合的双眼,起身离开。老头慌忙将包好的青布包交给他,那当中包的便是种花的法门吧。
离开前眉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又唱了一句,“施主,酒楼穿肠过。”
我眯着眼,与老头逗趣道:“这下你放心了,可以放心喝酒了?”
方才我见一想爱饮酒的老头每次都是小口小口浅引几杯,这下老和尚一走,他也大方起来,将我身前未曾动过的酒杯收了回去。
自己衔壶啜饮起来。
我咬着炒的嘎嘣脆响的花生米,笑他,小气。
他嫌弃我烦闹,索性提着壶背着我喝了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