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用,自己也没损坏。
她和沈谊又有什么区别,沈谊拍她的照片不小心流露出去,对她本身有什么损害,这是照片记录的大家都已经肉眼看到的那个她,问题在于她不喜欢、她觉得丑。
沈谊也讨厌别人拿自己的盆,她拿进去,能放哪,放地上,自己每次都会把盆里里外外洗一遍放桶上。
在闻雨再一次拿着自己的盆出洗手间时,沈谊起身,逮个正着,“你为什么每次要拿个盆进去?”
“我放卫生纸在里面。”
“那你可不可以拿你自己的盆,这是我的。”
闻雨应下。
梅开二度,闻雨这次很自觉,是用问的,走到沈谊椅子边,“沈谊,把你的尺子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沈谊递给她,自己作业已经做完,暂时不需要了。
这个暂时不需要持续了很久。
到好多天后,沈谊突然找尺子怎么也找不到,才想起她找自己借这回事。
问闻雨,闻雨说她不知道在哪了。
直到沈谊看到盛白桌上的尺子,沈谊这把尺子特别长、塑料的、透明的,用了好几年了,上面的刮痕沈谊可太清楚了。
“盛白,你尺子哪买的呀?”
“不知道,闻雨给的。”
沈谊怒气冲冲找闻雨,“你能不能借了东西,及时还啊,你不及时还,你也别忘了行吗,毕竟我是借,我不是给啊。”
梅开n多度。
闻雨自习偶然选在沈谊旁边的那些次,就会找沈谊很自然地借粘胶、借修正带、借笔。
沈谊都在下课要换教室的时候,准时站在她面前,伸手。
防不胜防,一行人去一教上早自习,顺路经过南苑食堂,闻雨想买早餐,忘了带校园卡,其他人都没做声,闻雨看沈谊一眼,沈谊借她刷。
结果就是俩星期没还钱。
其实这钱不算大钱,但这能决定沈谊到底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对待她,自己不是什么钱多烧的富贵人家。
长这么大也没自己赚过一分钱,都是爸妈的钱,凭什么一点一点给这个一点不记自己恩情,把什么都当做理所当然的女孩造啊。
几块钱也是钱,之前的尺子、笔也都是钱,更何况自己一直都和文具有感情的,从不追寻潮流,都是一个物件可以用就一直用,破损了、褪色了完全不影响,反而还是它真的成为了自己的东西的象征。
“闻雨,之前给你刷的早餐钱你还没还呢,过了一个多月了,你不会忘了吧。”
“啊,我借了你的钱吗,我没有吧。”她忘了。
“算了,也不多。”长个记性,以后要不就当天催款,要不也要留个证据。
“多少钱啊?”
“我也忘了。”
沈谊一直以为,能这么大手大脚、神经大条的女生,怎么也是家里很有钱,自己花钱也大手大脚那种。
并不是,闻雨是普通人家,甚至她很省钱,打饭、逛淘宝、逛超市都挺精打细算的,她只是记不住借身边人东西这件事。
后来闻雨和沈谊一起散步、一起聊天,聊起她的小时候、初中、高中,滔滔不绝、神采飞扬,“我小时候长得可可爱了,扎个朝天辫,老师们都喜欢我,还让我做班长。”“我高中也很喜欢掉笔,每次没笔了、没橡皮了,大家都会给我,都对我很好。”
“你没在内涵我吧,我做不了你的那种高中同学。”
“嗯,你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彼此,我也是头一回见你这样的。”
后来,沈谊才知道闻雨说的话不是贬义,准确说,她就是字面意思直来直去,怎么想怎么说。
沈谊的确是她没见过的一种人,她会和沈谊谈很多不会和别人谈的奇怪的话题,认真倾听沈谊的回答,并理解,沈谊无意中说过的小说、电影、电视剧,只是一笔带过,她都去看完了,在沈谊都以为她俩关系已经破灭的毕业季,给沈谊看她论文的致谢,她把沈谊写进去了,篇幅不短,是唯一写进去的同学。
沈谊对闻雨好,是因为闻雨对沈谊好。
闻雨突然一阵对沈谊特别好,沈谊不知道为什么。
沈谊那段时间习惯到上课前一两分钟踩点进教室。
所以午休,大家都起床匆匆忙忙往教室赶,沈谊都没动静。
向蓝还喊了沈谊好多声,掀开沈谊的床帘来看,沈谊才说,自己晚点去,大家先去吧。
只是真的掐点下床了,沈谊才发现,闻雨没走,甚至还在磨蹭。
沈谊觉得有点尴尬,自己拖到最后就是想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