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谊也没好气,自己又不是什么老虎,有话直说不行吗,这个表情这么个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她装开不了口还不如直接把事说明白让人心里舒服点。
“我导师怎么说的,他怎么知道我写电影,他向你问我论文了?”
“没,我不是向他请教我论文吗,然后聊完之后就想到你之前说你写电影但不知道不能写吗,我就顺便问了,他就说不行。”
“电影和我们专业结合也不行吗?”
“反正都不行,他是这么说的,你要不还是赶紧换一个吧。”
沈谊有点崩溃,之前自作聪明,想先斩后奏,反正老师说毕业论文就是学术垃圾,那写点随便什么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学术垃圾应该可以吧,潜意识当然觉得不会是老师感兴趣的类型,所以一直不敢开口,觉得自己字数码多了能不能让老师为此动摇一下,没想到……
沈谊很快停止磨洋工,拿起手机,点开和导师的聊天页面,“导师好,我是沈谊,我室友刚刚去年办公室请教过问题,她说您说论文不能写电影相关,我论文就是电影相关,是不是完全不行啊。”
“不行。”回得真快……
“那我写什么比较好?”沈谊也很不好意思,寒假一两个月,导师天天在群里鼓励大家找他聊论文,说不知道怎么写去找他,结果大家私建没有他的小群,在里面讨论得火热,意思就是不知道写啥不知道怎么写但是不想去找他,甚至连群里回导师消息的人都寥寥无几。
“来我办公室。”
玛德!早知道必有一死,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各种穷折腾,真的,直面人生的各种问题才是最省事的,各种拐弯抹角最终证明都是徒劳无功。
事已至此,沈谊匆忙拿起纸笔和手机往老师办公室走。
这个老师,怎么说,非常八卦,极其关心她带的几个学生考不考研,保不保研,甚至为他手下没有冲击保研的学生面露不虞,很喜欢组织开会,同时每次开会都要问大家准不准备考研,考研考哪个各院校哪个专业,学生一共七八个,他也不是打哈哈地问,一个一个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最开始沈谊要死牙关,不保研,但没想好考研还是工作,后面课程只剩下他上的那门,他是出了名的喜欢点名,从头点到尾,并且喜欢抓人回答问题,是站到位子前很精准地点,妈呀,上的还是专业课,沈谊一直没停,也不懂那些经济问题到底只要怎么样,不想站起来出丑。
这位老师平等地不放过每一个他点起来的学生,在他这里,沉默是不被允许的,是他识别不出的,问这个问题不回答,没关系换个问法,总要找到一个学生能开口的问法,并根据学生的回答不断延展,直至学生的话说到一定量。
很窒息,沈谊感到很窒息,这个老师很会认人,把他带的几个学生全认齐全了,经常就和其中几个女生对上眼神,马上要点起来回答问题。沈谊从来都是缩在人多的角落,绝不和他对视。
逼到最后,大家办公室,又一次考研情况摸排,几个同学包括沈谊,只得招了,是的要考研,因为他的课堂,如果大家在认真准备考研,他就不打扰,是他第一堂课就对大家说的。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只要你说起你要考研,他就一定要挖出你的其他想法,既然你选择考研,那么你一定有大概想考的专业或者方向,大概想考的学校,一个个问,不问到自己满意不开始聊论文的正事。
沈谊的回答从一开始的不确定考不考,到考,到考哲学,到考心理学,到考金融工程,考的学校也全被这破老师穷追不舍的问话掀开了,他真的一点不选择看学生的眼色。后期也每次都要问大家准备到什么程度,做了真题吗,自己模考了吗。
所以大家很清楚,年后,他一定要问成绩,老天啊,他究竟和学生的考研有什么关系,知道这些能赚钱吗,大家都尽可能回避他,回避每一个会被他拉着聊出话题的机会。
这次,沈谊躲无可躲,恭恭敬敬,敲门,轻轻推门,轻轻关门,小巧的步子很快地挪到导师身边,“导师好,我是沈谊。”
“嗯嗯,你的论文写的电影啊,不行,肯定不行,这个方面以前也有人想写,怎么写都写不出什么名堂来的,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啊。那个,你之前考研是吧?”
“嗯。没考上。”
“成绩怎么样啊?”
“不太行,不能调剂。”
“数学多少啊?”
“不太行。”
“过了百没啊。”
“没。”
“那怎么行,那你这样很危险啊,你要过了百,还能怎么想着调到本校,你这不行啊。”
嗯嗯,沈谊还想找补自己只做选择题部分就能九十多,要是考前没忘记那几个典型例题,怎么一百二也能拿的,还是有潜力的,还是作罢,闭嘴低头听训。
老师是为自己着想,希望自己能提升学历,希望他能尽可能帮助沈谊,自己还是幼稚,虚荣又好面子,总想给自己找补。无论是沈谊还是老师,都明白,考研,和努力有关,无论你是不是有天赋,有多少天赋,当基础只有这么多的时候,要去应付一张限定知识范围的试卷,去拿到足够的分数,学习、练习都是必不可少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你脸上的皱纹刻画了你经历的岁月,你的分数把你有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也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展现在大家面前。不必说,结果说明一切。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找工作。”
“找工作,现在工作可不好找啊,手上有几个offer啊?”
“有一个,”还是郭老师给的那个,沈谊底气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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