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宠唯一插手,可事关母亲的安危,宠唯一时不时的就往警局跑一趟。宁非睁一只眼闭一只地由她去。
“宁……宁非……”宠唯一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宁非给她倒了杯水,拍着她的脊背给她顺气,“跑什么,慢慢说。”
宠唯一就着宁非的手咕嘟咕嘟喝了整整一杯水,喘了会儿气才开口,“乔芸被警方带走了。”
“嗯。”宁非淡淡的哼了一声,没表现出宠唯一预料之中的惊讶。
“你一点也不吃惊?”宠唯一不淡定了。
宁非放下手中的文件,拿手指揩去她唇边的水渍,“你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可是……”可是这件案也太一波三折了点。难道景修泽认罪是因为乔芸?原来一开始的八卦推论是正确的吗?而且,前几天不是还刚把助理小王给抓走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不定是乔芸指使小王做的呢?”宁非头也没抬的说道。
“呃……可是,那一开始景修泽为什么要认罪?为什么他现在又说出了真凶?”这一点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
不管谁是凶手,景修泽前后迥然不同的做法都让人非议所思。
宁非拿笔敲敲她的小脑瓜,“想不出来就别想,越想越笨。”
“喂,搞的好像你知道似的。”宠唯一不满的抗议道。
这人真是无趣,一点好奇之心都没有。
宁非但笑不语,手中的签字笔转了个漂亮的花样,落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他的名字,“真相很快就会被揭露。”因为,他亲爱的母亲已经等不及了。
而选定乔芸,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宁非勾起唇角,那个女人做事,果然还是一贯的奸猾狡诈。
宠唯一又追着宁非问了好几次,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案件进行的很顺利,之前没有出现过的证据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法庭上。
法庭之上,助理小王指认乔芸是幕后主谋。就在乔芸反驳之际,警方又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上显示的日期是十月二十六号晚上八点多钟,也就是景修泽被抓的前一天晚上。
监控上,乔芸和景母坐在客厅里聊着天,后来,景母起身离开,而乔芸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独自上了二楼,推门进入了书房……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因为探头只能监控到客厅,无法监控书房和各房间内。
看完监控视频,再联系小王的指认,调换药物之人不言而喻,那边是乔芸。
乔芸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证人席上的景母,圆睁着眼,脸部变得扭曲,“你说谎,是你把我叫过去的,是你说要把倪诗颜的药掉包,好让修泽和宠唯一之间出现间隙,是你为了拆散修泽和宠唯一计划了这一切!是你说,只要让宠唯一认为是修泽给她母亲下毒,宠唯一就会恨透了修泽,就不会和修泽在一起,而出了这种事,修泽也不可能再追着宠唯一不放!一切都是你!”
乔芸歇斯底里地拽着手铐恶狠狠地盯着景母,“是你说,只要我配合着你这么做,我就可以和修泽在一起,修泽就不会想着宠唯一那个贱人,就会爱上我!是你说的——”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惊堂木。
众人也从唏嘘中回过神来,宠唯一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景母,小手攥的紧紧的。宁非搭在她椅背上的手揽过她的肩膀,勾唇看着端庄典雅的景母,薄唇微启,“一石二鸟,很好。”
“什么?”宠唯一不明所以的问道。
宁非挑眉,脸上闪过不屑一顾的表情。
审判席上,景母平静的坐在座椅上,淡定的开口,“是,我的确不希望我儿子阿泽和宠小姐在一起,但是,小芸,你这样污蔑一个母亲,实在是太不明智了。我虽然不喜欢宠小姐,不希望阿泽和她在一起,但我也不会做出伤害我儿子的事情来。
试问,有那个母亲会为了拆散一对恋人,会把儿子推上杀人凶手的位子?更何况,阿泽对宠小姐只是单恋,宠小姐也有自己的男朋友,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景母这一番说辞倒是合情合理,就算是再不喜欢儿子的女朋友,就算是真的为了制造儿子和女孩的矛盾,也不需要把儿子给弄成杀人凶手,这根本不是在帮儿子,而是在毁了自己的儿子。没有哪个母亲会做出这种毫无益处可言的事情来。
“你……你狡辩,这一切明明就是你策划出来的!修泽,修泽,你不也是这么认为吗?要不然,你怎么会主动认罪?你说话啊——你说,你是不是为了给你妈顶罪?”作为受冤者的母亲,景母显然是观众眼中的弱者,乔芸这个杀人凶手不管怎么说,都讨不了好。她明智的转向景修泽求救。
景修泽颓唐的垂着头,不敢去看乔芸,也不敢去看母亲,更不敢去看台下的宠唯一,原来,这才是真相吗?
可是,让他在乔芸和母亲之间选择,他该选谁?他会选择谁?
答案不言而喻。
“乔芸,醒悟吧。”低沉的声音,生涩暗哑,如锉刀锉木头发出的噪音。
乔芸踉跄了一步,双手重重锤在桌子上,猩红着眼怒吼,“景修泽,你这个帮凶!你才是杀人凶手!你和你妈才是杀人凶手!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
案子审完,乔芸被带下去,经过宠唯一的时候,她停住脚步,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盯着宠唯一,散乱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脑后,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如一条索命的恶鬼凑到她的耳边,“宠唯一,你高兴了吧,高兴了吧——!呵呵,哈哈,你要小心景修泽,小心景修泽!”
唯一瞪着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她,声音淡定的问道,“是你给我妈下的毒?”
“第一次不是,第二次……哈哈,我说是景修泽,你信不信?”乔芸被警方带走,法庭上空还盘桓着她凄厉的笑声。
“走吧。”宁非拥过她向外走,走入停车场的时候,正好遇上景修泽和景母。
刚才在法庭上,宠唯一一直关注着案情的进展,现在才注意到景修泽的变化,许是在狱中待久了,他的下巴上生出青青的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样子颓废了不少。
看到宠唯一,景修泽立在车门处,几次张着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景母看到儿子,径自坐进车里。
发生了这么多事,宠唯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且,她对乔芸的话还半信半疑,只是微笑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跟着宁非上了车。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宠唯一托着脑袋想了一阵儿,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哪句话?”宁非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石二鸟。”听宁非此话,赢的是景母,那乔芸是无辜的了?
“乔芸不是在法庭上都说了吗。”宁非淡淡开口。
“可是……”宠唯一想反驳,景母的话也很对啊,没有哪一个母亲会为了分开一对情侣而把儿子弄成是女孩子母亲的杀人凶手。
“景修泽现在受影响了吗?”宁非开口提醒道。
“他……”在他亲口认罪之后,他的名誉的确受到了影响,可是,今天法庭的宣判公开后,加之媒体的有意渲染,不知情的民众只会以为景修泽是惜才,才会为了助手背黑锅,他的人格魅力似乎是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乔芸……”就算是要找替罪羊,景母可以随便找一个人,为何要找同盟军乔芸?
“当初乔芸和景修泽分手,她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宁非口中的她,便是景母。
宠唯一霍地抬头,“所以你说一石二鸟?”
“终于聪明了一回。”宁非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宠唯一不满的从魔抓下逃出来,有些不高兴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竟然是其中一鸟!”
“还是只傻鸟。”宁非补充道。
“我才不傻,傻的是乔芸好不好,给景母办了事儿,到最后还被景母给陷害了。”宠唯一抗议道,她突然盯着宁非恍然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没那么神,当警察找上乔芸的时候我才知道。”宁非很是自谦。
“这女人太可怕了。”宠唯一喃喃道,她有些庆幸,幸亏宁非和景母关系不好,不然,万一她嫁给宁非,做了她的儿媳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母这一手不可谓不精彩。现实按乔芸在法庭上供述的,偷偷调换了给倪诗颜的药,造成唯一和景修泽之间的嫌隙,消除了景修泽和宠唯一在一起的可能。又把事情家祸给乔芸,消除了第二个她不满意的儿媳妇,不是一箭双雕是什么。
而乔芸,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傻。几年前,景母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人选,几年后就会降低标准看上她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不仅不喜欢宠唯一,也同样不喜欢乔芸。所以,为了扫清儿子身边的女人,她设计了这一出。既断了儿子对宠唯一的念头,又把觊觎她儿子的女人给送进监狱,精彩,着实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