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众人,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惊惶的内心,然而在说话时,声音中依然明显地带着颤抖。
“奴才的意思是,我们主子可以假意称臣,向齐国言说那昏君努尔哈挟兵自重,迫使主子向齐国宣战,可如今主子已然幡然醒悟,甘愿向大齐称臣,并且愿意归还盛京。但主子又十分惦念故乡,所以希望齐国能够将赫图城当作封地赐予主子。要知道那天成军若要拿下赫图城必定会经历一番浴血苦战,一旦齐国同意了主子的这一请求,那齐国与天成军之间必然会生出嫌隙。倘若天成军不交出赫图城,那那位平辽伯便等同于公然造反,天成军上下皆为反贼,必定会导致军心散乱,到那时我们便可以恳请齐国出兵平叛,我们在旁协助。只要能够抹去天成军,那齐国就再没有能够制约主子的军队了。退一步来讲,就算那位平辽伯真的交出了天南城,其在军中的威信也必定会大打折扣,无论怎样,此计对于主子而言都是极为有利的。况且就算要交出盛京,但是只要我们能带走盛京的百姓,返回赫图城。凭借主子的雄才大略与非凡才情,在赫图城,进可图谋攻略齐国,退则可谋划进击高丽,届时主子必将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听完此人这一番详尽的计谋,黄衮犹如醍醐灌顶,眼前顿时一亮,心中暗道:“是啊,暂时称臣又如何,不管此计能否成功,于自己都没有一丝害处,反之一旦成功,于自己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那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能让齐国同意本王的请求?”黄衮满含期望地看着眼前之人,希望他能再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个……请恕奴才无礼,那昏君努尔哈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只要大齐答应我们的条件,便将努尔哈送去齐国京城,以此来表达主子的一片敬意。”
朝堂上所有人听到此言,皆将目光投向了黄衮。如今的努尔哈,依旧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若是能用努尔哈换来齐国的同意,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只是无论如何努尔哈都是黄衮的父亲,黄衮对于这样的做法是否能够接受……
黄衮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样的谏言。黄衮虽对努尔哈心怀怨恨,却也并未取其性命,而是让御医吊着努尔哈的性命,保证其不死便罢了,然而如今要送努尔哈去齐国,黄衮还是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朝堂之上再无一丝声响,所有人都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黄衮的最终决定。黄衮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母亲的死、自己童年时颠沛流离的生活等过往种种,最终,黄衮还是狠下心来同意了那人的谏言。
“你叫什么?”黄衮向着那人问道。
“奴才范程,乃是一代名相范仲淹的后人。”那人连忙答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很好,封范程为大学士,参赞军机!”
黄衮的这一番话让范程激动万分,他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谢主子隆恩!”
“慕容望,由你出使齐国,待齐国答应后,便立即送努尔哈入齐。”
“是!”
下达完这些指令后,黄衮便匆匆离开了朝堂。自从下达了送努尔哈入齐的指令后,黄衮便觉得内心好似缺失了什么一般,他脚步匆匆地来到努尔哈居住的地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努尔哈,黄衮脸色复杂地说道:“你不要怪我,只能怪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就在黄衮计划对天南城施展阴险手段的时候,牛继宗乘坐着天南城留在天津卫的船只,与张景以及林如海为天南招募的幕僚一起,正式抵达了天南城。
他站在船头,目光凝视着越来越近的天南城,心中思绪万千。临行前父亲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如今天成军已经成为了天下强军,如果你此行能够取代镇军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倘若无法达成,就务必尽力与那位镇军侯搞好关系。只要天成军始终掌握在这位镇军侯手中,将来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将不得不看他的脸色行事!”
牛继宗作为镇国公家族未来的接班人,自幼接受世家的严格教育。在他的观念里,只有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称之为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即使毁掉这些东西,也绝不能让它们落入他人之手。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天南城城墙,牛继宗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