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那人之子了,将来到了昌宁,少不得也要与定远侯府打交道,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不如现认了他,也免得将来见面尴尬。况且,这白玉并蒂莲还他手中,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宜与他交恶。
沈珂当即朗声笑道,“小侄姓沈名珂,出自定远侯府,家父沈松年,继母乃是武贤伯府三小姐……您说,您当不当得小侄这一声姨母?”
虽然这一切都早宋氏意料之中,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叹道,“原来公子竟是沈玮胞弟……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一语未了,已是声音哽咽,戚然欲泣。
沈珂长姐沈玮与宋氏年纪相仿,虽然辈分上有差异,未出阁时却仍视宋氏为闺中密友,那时宋氏时常出入沈家,沈珂当年已有五、六岁年纪,自然认得宋氏,虽则十几年不见,也还略略有些印象。此时听宋氏提及长姐沈玮,他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遂沉声跟宋氏说了长姐沈玮近况。
苏玉妍见宋氏听得频频点头,心里不禁着急起来。这沈珂表面上像个谦谦君子,凭他用非常手段窃取自己白玉并蒂莲来看,很可能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家伙,宋氏怎么就瞧不出来呢?就算他刚才那千钧一发时刻救了自己,也不能消弥他自己心中卑劣印象。
苏玉妍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眉敛首地站宋氏身边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又将江妈妈与丰姨娘之前所说联系起来,总算弄明白了宋、苏、沈这三家关系。
而丰姨娘与江妈妈两人见了宋氏与沈珂叙旧,也是各自欢喜各自忧。丰姨娘是欢喜——若是苏家跟沈珂拉上关系,于苏玉修前程来说,自然是大大有利;江妈妈担忧则是——宋氏虽与沈玮感情笃深,但这些年来对沈玮父亲沈松年却心存怨尤,特别是对他改娶宋德书一事耿耿于怀,此时面对故人之子,她不仅强颜欢笑,还跟他忆起旧事来,谁知道她又生出了怎样心思?
眼看天色渐沉,苏玉妍到底按捺不住了,忍不住轻声提醒宋氏,“娘,时辰不早了,折腾了这许久,您还是回车里歇着吧……”
沈珂便笑道,“苏表妹所言甚是。”一边扬声吩咐锦春与锦秋两个牵马过来,“我且前去安排客栈,你们慢慢行来便是。”
宋氏欲待客套两句,沈珂已大步而去。
眼见那辆朱轮马车疾驰而去,宋氏眼里就慢慢蓄上一层冷意,好半晌,才向苏玉妍道,“我累了,扶我上车。”
丰姨娘等人也相继上车。
母女俩人上车坐定,随着车夫扬鞭一挥,马车就缓缓启动。
苏玉妍与宋氏依偎而坐,轻声问道,“娘,您真打算与那沈公子一路同行?”
“才不过走了两日就遇上这些麻烦,有他同行,也能保我们一路平安。”宋氏缓缓说道,“你也可借着同行之际看看沈珂为人到底如何。”</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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