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平素本瞧不上锦春一副没心没肺模样,此时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倒羡慕起她单纯来了,听她安慰自己,心里又苦又涩,泪水眼眶里打转,却终是没有落下来——沈珂并不是个无情人,等夫人过了门,指不定就会寻个合适时机把她抬为姨娘了。这么一想,她心便稍稍安定些,遂顺着锦春话,苦笑一声,“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锦春向她瞅了两眼,见她收了泪,这才放心。
屋里沈珂躺床上,隐约听见她们两人对话,微微思忖片刻,遂出声叫锦春进去。
虽只唤了锦春一人,锦秋也还是跟着进了里间。
两人笔直地站沈珂床前,锦春笑吟吟望着他,一如往日单纯可爱,锦秋则微垂着头,粉光脂艳脸上犹有泪痕,显然是哭过样子。
沈珂看着两人,往日与她们相处情形陡地浮现眼前,涌到嘴边话一时竟说不出来。她们跟着自己近十年,彼此之间虽是主仆,却已情如兄妹,尤其是锦秋,自己年少轻狂时被宋德书作为暖床丫头送进来,已失了清白,就这样遣出府去,他于心不忍。
见沈珂好半晌都不出声,锦春不由得笑道,“爷这是做什么?叫了我们进来,却又不说话……”
锦秋到底通透些,进屋看到沈珂那比平日里为深沉眸光,就隐隐生出些许不安,此时便悄悄地抬起眼睑,安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沈珂眸光她二人脸上打了个转,终于开口说道,“这些天……让你们也跟着受累了。”说却是她们日夜照顾自己事。
锦春就笑呵呵地道。“这些都是咱们做奴婢份内事情,爷什么时候竟跟我们这么客气起来了?”
锦秋却低声说道,“看着爷受伤样子,奴婢只恨不能以身相替,些许劳累又算得了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锦春不由得扭过头来朝她使了个眼色。
锦秋却佯作没有看见,上前轻轻为沈珂捻了捻被角,轻声说道,“爷只管安心养伤,旁事就别操心了。要是初八那天起不来床,可怎么去七里铺迎亲……”说得语音低柔,比平日犹为婉转动人。
沈珂眸光她脸上滞了滞。这才沉声说道,“这几天,你和锦春也歇一歇吧!”
锦秋也就不再多说,遂点头应了,与锦春出去。
……
锦春走后。江妈妈与苏玉妍说了一会儿话,就提到了陪嫁丫头事上。眼出阁即,以定远侯府身份,苏玉妍至少也得有四个陪嫁丫头。苏玉妍原本想把春草、春荣、春芳、春华四个春字辈丫头带过去,但想到春荣与春芳几个虽然性格沉稳,毕竟年纪大了。以前又跟着宋氏受了不少委屈,不如趁此时机为她们各自拣了殷实人家嫁了,也算没让她们白伺候宋氏一场。挑来拣去。才与江妈妈两人决定了随去四个人选。头一个,便是春草,春草性格柔弱,苏玉妍自是带身边,预备将来着嫁一个定远侯府管事。让她也享享清福;其二就是秋蕙,她是苏成女儿。又聪慧又能干,识文断字还会一手好珠算,嫁过去便是个现成助理;至于另两个人选,就选了双珠和柳红,双珠姐姐双玉是苏玉修身边大丫头,也算是忠心耿耿,把双珠留身边,将来也能拿捏双玉;至于柳红,是所有丫头中样貌好,不仅身材窈窕,且还风韵有致,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美人儿,这样美人儿,必要时候也许会派上大用场。
陪嫁人选确定下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柳红是为兴奋,因为一旦成为陪嫁,还是四个陪嫁丫头里漂亮,就意味着将来有可能被提为妾室;双珠与双玉是姊妹,沉静性格也颇为相似,对于苏玉妍要带她去定远侯府喜讯表现平淡,并没有别人预料中喜悦;至于秋蕙,原本就是苏成打算送给苏玉妍作陪嫁,早有心理准备,想是知道将来过去给苏玉妍做助理,这阵子总埋头看书;随去陪嫁人选里,唯有春草与平日里一样,总是忙忙碌碌似乎永远没有歇息时候,脸上也总挂着喜人微笑,看着很是养眼。
时间过得飞,转眼就到了六月初一。
七里铺苏家小院,处处都显出一派操办喜事欢愉。
虽然待嫁一应物件都早已准备妥当,但得了锦春送来喜讯后,江妈妈又带着春草春荣几个重把所有东西都核查了一遍,该擦试再擦试,该清洗再清洗,一切都忙碌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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