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玉妍声音不大,但却刚好够屋里屋外人听见,估摸着正堂里定远侯也听见了,吴妈妈脸上笑容顿时就淡了几分,不好说苏玉妍不是,又不好说她是,只得勉强笑道,“……少夫人请里边坐。”一边说,一边让了她进屋。
进得屋来,一眼就见定远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到苏玉妍笑盈盈地进来,便也微微一笑,“珂儿媳妇来了?这边坐吧!”
吴妈妈忙上前给苏玉妍安座。
苏玉妍上前给定远侯行了礼,这才恭谨地坐下。
不等苏玉妍开口相询,定远侯已笑道,“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开店铺事。”
吴妈妈旁听着,脸上阴晴不定,眸光不停地悄悄扫向苏玉妍,显然料不到苏玉妍竟会想要出去开店铺。
苏玉妍便笑道,“孙媳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盘一间店铺来开间绣坊……孙媳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哪料到大少爷竟跟祖父说了,让孙媳想不到是,祖父竟会答应让孙媳开绣坊。”
“珂儿一早过来跟我说了这事,我琢磨着你原来就曾信阳开过那间名动昌宁锦绣园,后来又昌宁开了锦绣轩,生意一直兴盛不衰,倒是难得……” 定远侯微笑着说,一改平日里那古板严肃面容,“咱们沈家虽有几处生意,却远不及你锦绣轩这么出名,不过是勉强维持生计而已,所以珂儿一提,我便想着挪出两间布行来给你做铺面。”
“还是您老人家开明。”苏玉妍笑盈盈地望着眼前这个须发花白老人,暗地里感叹自己幸运。
“你倒跟我说说,你想开绣坊,都有些什么想法?”定远侯脸上笑容看起来也很愉悦。
“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呢……”苏玉妍说道,眼角余光扫到一旁侍立吴妈妈,顿时欲言又止。
定远侯是何等样人,自然知道有些话不便当着外人明说,当下便挥手让吴妈妈出去。
吴妈妈此刻就算有心站旁边偷听也已不能,只得缓缓离去。
“孙媳想法,大少爷想必已经跟祖父说了吧?”苏玉妍这才徐徐说道,“孙媳想法很简单,一来打发闲暇时光,二来呢,孙媳不想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第三呢,开了绣坊,容易引开别人注意力,也让大少爷清静清静……”
“就只有这些?”定远侯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玉妍。
“孙媳一介女流,只有这些简单想法,不知祖父还有何高见?”苏玉妍佯作不解地问道。
定远侯沉吟片刻,放下手中茶杯,这才缓缓说道,“你虽不说,我却也能猜出几分你用意来……你且听听,看我说得对是不对?”不待苏玉妍回答,他又继续说道,“珂儿为赵宥之故,这些年装疯卖傻倍受非议,想来你也为他心有不甘……不但是你,便是我,看到他受了这些委屈也于心不忍,总想有什么法子可以弥补这些遗憾,所以,当珂儿坚持娶你过门时,我便同意了。如今看来,珂儿娶你,算是娶对了人。”
苏玉妍本欲插嘴,想了想,终是没有开口。
定远侯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先前让锦春扮成胡太医去许家通知十公主进宫救我们,我便知道你非普通女子可比,之后外面又盛传你妒妇之名,甚至连珂儿都不敢拂逆你意思时,我便猜想你是不是为珂儿改邪归正做铺垫,现外头又盛传你得了定远侯纵容而开了沈家先例——女人出面开店。这么多事情合一起,我不得不重估量你能力与用意。”
“我想来想去,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想让珂儿改头换面,堂堂正正地做人。”
苏玉妍望着定远侯肃然面色,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不,您老人家猜错了。”
定远侯一愣,旋即笑道,“是么?难道除了这一桩,你还有别什么用意?”
“孙媳只是想让自己丈夫做回他自己。”苏玉妍轻声说道,“不管他受了多少委屈,也不管他受了多少非议,我都不乎,我只希望能自己所能,让他过做回真我。”
“你能这样想,也不枉珂儿坚持娶了你一场。”定远侯满意地笑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珂儿便能做回他自己了。”
“您是说……”苏玉妍想到一个可能,不禁脱口问道。
定远侯点点头,“经过上次皇四子事情之后,圣上对宥儿加看重了,玮儿也让捎出口信,说是圣上寿诞之后,便会册封太子了。”
苏玉妍听着,不免心生欣喜,当下便笑道,“那敢情好,孙媳便赶紧把人手张罗齐整,早让绣坊开张。”
定远侯含颔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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