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小丫头忙把灯笼递给她,然后飞地退了出去。
苏玉妍举着灯笼,屋里细细看了一遍。她拽沈珂出屋里,并没有忘记吩咐双珠保护现,所以这屋里东西都保持着原样。
浴桶里热水依旧冒着热气,泡水里艾叶完好无损,说明沈珂根本就没有进过浴桶;地上也没有水渍,却有一件醒目东西——粉红女式棉袄。苏玉妍弯腰捡了起来,她身边丫头,多着素净衣裳,只有柳红,素来穿红着绿。她伸手捻了捻,棉袄极薄,像是秋袄,遂肯定这是柳红外裳,这丫头体格还真强健,大冷天只穿了一件薄薄棉袄,不是为了别,只为向人展示她婀娜多姿身段。
苏玉妍把棉袄拿手上,视线落被损毁扣褂上,停留了许久,才慢慢移开眸光,又屋里搜寻。
她目光又落一只蓝花镶金边小碗上。这一定是沈珂喝过醒酒汤碗。她心里微忖,旋即蹲下身去,拿起碗来。碗里尚有未喝完汤。她把碗凑近鼻间,隐约有淡淡薄荷味道,果然如她所料,是沈珂常喝带薄荷味道醒酒汤。她蹲原地,眸光流转间,忽然看到墙角处有一个小小纸团。
她心里一动,便上前拿起了纸团,慢慢展开来看。这是一张淡黄色细绢纸,是人们描鞋面或香囊等花样常用纸张,再一细看,就发现了细绢纸里面似乎有些黏乎乎,伸手一摸,指端竟出现一些白色粉末。这就是了,怕就是这东西作祟。
苏玉妍将纸团笼进袖里,又仔细将浴房里再察看了一遍,确认再无异样,这才提起灯笼出来。
小丫头安静地等门口,见她出来,忙上前替她掌灯。
苏玉妍便道,“去西厢吧!”
丫头们都歇西厢,双珠行事向来谨慎,没有苏玉妍明示,她自不会擅自做主,这会儿她房间里亮着灯,想来应该是屋里。
苏玉妍走近,伸手轻轻敲响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就仿佛有人早已等候那里一样,苏玉妍抬眼看去,果然是双珠站门边,她旁边还站秋蕙,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善,看见苏玉妍时才略有缓和,低声说道,“少夫人请进吧!”待苏玉妍进屋,双珠便迅速把门掩上。
屋里光线昏暗,柳红安静地坐木杌上,穿着齐整,头发也绾成一个圆髻,与先前那云鬂半掩酥胸半露情形已有天壤之别。她脸上神情也淡淡,看不出什么异样,见苏玉妍进来,也没有起身相迎,没有露出惶恐与惧怕之色。不过,因为天气寒冷,她刚才浴房里本就穿得单薄,双珠为惩罚她是故意连地上薄袄都让她穿身上,所以她虽然佯作强硬,但身体还是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与她脸上镇定人家形成鲜明对比。
双珠见了她这副模样,脸上怒气盛,不过因为苏玉妍并没有开口,她也不好僭越,只能怒目而视。
秋蕙则静静地站一旁,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里分明写满了轻蔑与鄙夷,似乎不屑于与柳红说话。
苏玉妍缓缓走到柳红身边,盯着她娇美面容,好半晌,才低声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柳红先前挨了苏玉妍两个耳光,两颊依然显得有些红肿,她闻声抬头,毫无惧色地回望着苏玉妍,淡淡一笑,“少夫人肯听奴婢说话么?”
双珠见了,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替主子给柳红几个耳光,转念一想,就冷冷说道,“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说话。”
“双珠,让她说。”苏玉妍唇角微翘,露出一丝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柳红见苏玉妍肯给自己辩解机会,当下精神一振,便朗声说道,“事情经过是这样……”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瞒过了自己沈珂醒酒汤里下药事。
“果真是这样?”苏玉妍听她说完,才缓缓问道。
“是,真就是这样。”柳红一迭声地回答,“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
苏玉妍沉吟片刻,慢慢从袖里取出一个纸团,举到柳红面前,“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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