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声音极低,中间仅隔了唐氏一人,苏玉妍只瞥见房氏嘴角微动,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不过看到刘文秀面色不虞,心知房氏定是说了什么惹她不快的话,便把眸光移了开去。
唐氏却听了个明明白白,略略一想,也觉这其中定有蹊跷,虽知房氏受了委屈,但也不便为其出头,只佯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径直跟在苏玉妍身后缓缓而行。
另几位夫人小姐也时不时把眸光投向刘文秀与房氏,各怀心思。
少时便到了宴客厅,未进门厅,便听里头热闹非凡。早有候在门口的婆子笑容可掬地请了一行进去安席。
刘太夫人眼见女儿刘文秀脸上没有笑容,房氏又微垂着头郁郁寡欢的样子,便知事情没有成功,当下心里也是一阵懊恼,当着众人却又不好发作,仍强作笑脸地招呼着众位女眷们。
桌上虽然山珍海味,奈何客人们个个心存疑虑,苏玉妍吃起来更是味同嚼腊,只希望早早散席。
好不容易等刘太夫人放了筷子,众人也纷纷相继搁下碗箸,又少坐了一会,各自给刘翠微送了及笄贺礼,便告辞而去。
宋德书却是不慌不忙,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向刘太夫人辞行。刘太夫人竟连挽留的客套话都说一句,就吩咐刘文秀代她送客。
刘文秀送了苏玉妍一行回去,就见房氏闷声不响地坐在刘太夫人身旁,想到先前的计划功亏一篑,自是十分恼火,因客人都走了,屋里就只剩下房氏和刘太夫人的两个贴身大丫头并刘翠微几个,她便没了顾忌。冷冷冲着房氏道,“先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太夫人见她提起这个敏感话题,便朝摒退了两个丫头。
房氏微垂了眼睑,淡淡说道,“那东西我明明是放进了小姑娘袖里的,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文秀自是不信,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它自己还长了翅膀飞到了你的袖子里?”
“它虽没长翅膀,却难保不是别人动了手脚。”房氏记得清清楚楚。明明自己把玉坠儿放进了冯静家的袖里,玉坠儿没长翅膀,那就必是有人动了手脚。她自问整个事件中自己没出什么差错。到底漏洞出在哪里,实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玉坠已毁,若让皇太后知道……”刘文秀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非让她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做诱饵,如今东西毁了。上头若是知晓,吃亏的人却是她房雪梅。区区一个冯静宜,就算是定远侯府的亲戚,又哪里用得上这么大费周章?
虽然此事功败垂成,房氏毕竟损失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宝贝,刘文秀听她言辞中颇带怨尤。便微微缓和了神色,“难道说,真有人动了手脚不成?”自始至终。她一直留意着花园里众人的动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房氏计成后曾以眼神暗示,她便趁机离开,那玉坠到底是什么时候重回房氏身上。她就不得而知了。
刘太夫人虽不清楚其中过程,但以她的精明。也略略猜出有些不对,只是这个做手脚的人到底是冯静宜本身还是其他人,她也不敢确定。她想了想,便接了刘文秀的话茬,“……想是如此。雪梅一向行事谨慎,必不会出什么差错,怕是真有人动了脚。只是,这人又会是谁?”
“若果真是有人动了手脚,依女儿来看,没有别人,定是那苏氏。”刘文秀眸光暗闪,想起苏玉妍方才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不禁咬牙说道。
刘太夫人把眸光投向女儿,带着些许不解。
刘文秀便道,“先前雪梅说失了玉坠,别人都容不得她搜身,唯有这苏氏,不仅没有出言反对,反而还主动配合让雪梅头一个搜她……”
“我想起来了!”房氏忽轻声叫道,“先前她曾走到我身边说我身上有虫子……一定是这个时候她把玉坠儿塞进我袖里的!”
刘文秀的脸色忽明忽暗,“这么说来,当真是她了。”
“早听说定远侯府的这位少夫人厉害,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刘太夫人微微一笑。“只是,定远侯府今非昔比,就算她有遮天的本领,恐怕也不能让定远侯府再逃厄运了。”
刘文秀听了这话,原本焦躁的情绪就慢慢平息下来。
房氏则赶紧垂下眼睑,面无表情。
刘翠微到底年幼,不知朝堂险恶,心想定远侯府与自己家并没有交恶,祖母与姑母怎么就处处要针对沈家的人呢?现在祖母又说定远府即将面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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