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珂的部属主动请缨,苏玉妍自是觉得欣慰不已。但沈珂在家素来少谈公事,苏玉妍自不知此人能否信得过,略一踌躇间,就听躺在床上的沈珂低声说道,“奉河,不必去了。”
那面色微黑的年轻将官立即大步走到沈珂跟前,蹲下身来,轻声问道,“这是为何?”
“你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请得来首辅医正。”沈珂微叹一声。
奉河听了,脸色更显黯然,却仍坚持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另几位年轻将官也连声附和。
苏玉妍与沈珂心意相通,自能猜到他心中所虑,但眼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额上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难受已极,她心中着急,也就顺着奉河的意思道,“爷……还是让奉将军陪着刘太医去一趟太医院吧!也正好派人通知祖父和父亲他们。”
话音刚落,便有人掀起毡帘进来,回头看去,正是定远侯沈世贞。此刻他面带寒霜,眼神冷凛,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似乎蕴含着雷霆之怒,若有人触犯他的逆鳞,他便会如火山一般喷发。
以奉河为首的年轻将官们纷纷上前行礼。
定远侯一边淡淡地颔首点头,一边大步走到沈珂身旁,蹲下身去看了看沈珂半睁半闭的眼眸,这才伸手撩起褥子,细细看了他身上的伤口,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是悍匪所为?”
沈珂嘴角微微一扯,“表面看来,的确像是流民。”那些衣着褴褛的流民们个个武艺高强,分明就不是寻常之辈,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沈珂只能故意让人说成流民。
定远侯稍作沉吟,又问,“刀口还抹了剧毒?”
“是。”沈珂眼里闪过一道暗光。他自问坐得端行得正,也不曾与人有过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还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定远侯眼里也是寒光一闪,旋即站起身来,“方才进来时碰到刘太医,说胜海前几天才出的远门……既然胜海不在,这太医院就不必再去了。”
苏玉妍一听定远侯祖孙俩人竟然意见一致,心头不免微动。不动声色地扫过那几名年轻将官,见他们个个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沉凝表情,便知这些人都是沈珂心腹。遂开口道,“那这毒……可有办法?”既然祖孙俩都不去太医院,想必另有解决的办法。
“你先别急,办法一定会有,只是要费些周章。”因屋里都不是外人。定远侯也没有遮遮掩掩。“我识得一个江湖郎中,最是擅长辨毒解毒,已经着人去请了,半个时辰之内就会赶来。若这毒连他也识不出来,便是胜海来了,想必也无济于事。”
听到前面一句。苏玉妍不禁松了口气,同时还清晰地听到身后的年轻将官们也长长出了口气。不过听完后面的话,刚刚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定远侯面色微沉。唤过奉河,“你们身上还有公务,也不能在此久留……且先回属营,有什么消息,我即刻让人送信过来。”
奉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珂。沉声答应,脚却不挪一步。
沈珂便微微抬眸。低声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们且先回去,有我祖父在,我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若便是剧毒,我早已命丧黄泉,如今过了这么久不能安危无恙,想必这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听沈珂这么说,奉河顿时面色一僵,眼圈微红,仍不说话。
他身后另一个微胖的将官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我们与其在这里干着急,倒不如领着人去搜索方才那些流民,这里有侯爷在,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奉河细想之下也觉此言有理,当下便抬起头来,冲沈珂抱拳道,“既如此,那属下便先回属营了。”说罢便转身,大步而去。
众将官一一向沈珂夫妇和定远侯匆忙道别,也随奉河而去。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定远侯便立时走到门边,沉声唤过守在门外的随侍沈浪,低声吩咐了几句,沈珂连连点头,待定远侯话音一落,便奔出门去。定远侯遂拈了拈花白的胡须,慢慢走了回来,又向苏玉妍道,“……妍儿不必太过着急,我已经着人去请胜海了。”
不是说胜海已经出远门了吗?又去哪里请得他来?方才不是跟奉河几个说去请江湖郎中么?难道连奉河几个都信不过?苏玉妍心中诸多疑惑,忽想起刚才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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