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香客们通行,雅舍与精舍之间还特意安装了一道铁门,平日里这铁门处也是有专人看守的,但到了夜里,这大铁门就落了锁,暂停雅舍与精舍之间的通行。这从小亭台走廊过来的两个人,却不知是不是从大铁门处走来的?若真是赵安,这么晚了,他又来做什么?
就在苏玉妍心念急之时,沈琳已面露紧张之色,“嫂嫂,我瞧清楚了,果真是赵安。那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贴身侍卫蒋良。”
果真是赵安?看他这样子,竟是径直往她们居住的房子走过来的。苏玉妍只觉心里一跳,同时听到沈琳肯定无疑的口气,当下就直起腰来,一把捏住沈琳的手腕,“这么晚了,他到女眷们居住的雅舍里来做什么?只怕是居心叵测。”
她这么一说,沈琳两道秀眉就紧紧皱成一团,眼里闪过不安的光芒,随即冷冷一笑,“赵安这人,平素行事谨慎,料想他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扰事。难道……?”说罢突然伸手揉了揉眉心,“嫂嫂,突然有些头昏。”
话音未落,苏玉妍心里突地一跳,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几乎是一跳而起,“别出声……咱们悄悄出屋,且看他意欲何为。”
这种类似于窥人*的做法,让沈琳陡然间由害怕变成兴奋,她立时便紧紧地握了握苏玉妍的手,以示同意。
好在双珠锦春她们已经带着梦姐儿歇了,苏玉妍也不担心她们,便蹑手蹑脚地拉着沈琳的手出了房门,闪身在屋檐下的廊柱边,借着小花园里那低矮的常绿乔木丛的掩饰,慢慢地移到阴影里躲藏起来。
苏玉妍才将身体隐藏好,就感觉拉着自己衣袖的沈琳的手松开了。她回头一看。却见沈琳紧皱着眉头,身子软软地向她靠了过来,眼睛也半睁半闭着,似乎十分疲乏的样子,她忙轻轻捏了捏沈琳的手。
沈琳整个人倚在苏玉妍身上,好像再无半分力气的样子,这时对上苏玉妍的疑惑中带着紧张关切的眼神,唇边便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随即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嫂嫂。我看样子,是中了迷香了。”一边说,一边欲要睡去。
“迷香?”苏玉妍心神大震。她与沈琳同食同宿。吃饭前锦春每道菜都是试过毒的,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怎么就只沈琳一个人中了招?难道是那个姚妈妈下的手?还下得这般无声无息?她心念急转,忙用手使劲掐沈琳的人中,“你先别睡……”奈何话音刚落。沈琳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苏玉妍心中焦急,恨不得大声呼救。可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可闻,令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前面忽然传出一个娇脆女声,“哎呀……”
苏玉妍抱着沈琳。从枝叶丛间的缝隙中看去,就见清朗的月色下,从小亭台走过来的那两个人的面目已隐隐可见——果然是赵安!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见方才平空消失的冯静宜款款从花丛里走过来,却是一跛一跛的,林姨母则扶着她的胳膊,好似是扭伤了脚的样子。
从小亭台里大步走来的赵安原本就看到花园里有两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只道那是别人配合自己后天衣无缝的结果。不由得心中暗喜,脚下步子走得更快。转眼就到了二人跟前,却不妨是两个陌生面孔,一老一少,老的风韵犹存,少的秀色可餐,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清朗的月下闪着晶莹的光泽,我见犹怜。
赵安心里一动,旋即顿住脚,用肆无忌惮类似登徒子的目光打量上这从花园台阶上走下来的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林姨母与冯静宜。
仿佛料不到突然会有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林姨母顿时“咦”地叫出声来,随即又似发现这两个人是男人,便捂住嘴,拉住女儿想要转身走掉,却又想起女儿方才崴了脚,连布袜都脱了下来,光裸的左足踩在脱掉的绣鞋上,又哪里能走得动?
这样左右为难了片刻,赵安已经把眼前两人的窘态看在眼里。他眼里初时还有凶光闪过,但当他的眸光从对面这个楚楚动人的少女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那只光裸细腻的闪耀着诱人光泽的少女的左足上,眼里杀气便渐渐消褪了。
林姨母脸上带着惊惶的表情,却也从赵安那一闪而逝的眸光里确认自己安全了,当下便又回身揽住冯静宜的腰身,仿佛并没有看见赵安两人,只向女儿柔声问道,“可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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