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嫁了人,竟还是这样不知道收敛,日后只怕是做了母亲,也还是这样的性子……也亏得嫁的是修儿这样好性子的丈夫,否则……”
还没说完,林采莲就打断她的话头,“娘,您老人家就事论事,怎么说到玉修身上去了?姐姐,走,我们不听她啰嗦了,我们去前院听父亲说些奇闻逸事去!”说着朝苏玉妍一呶嘴。
苏玉妍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当下便也笑着站起身来,道,“既如此,我们就一道过去吧!”
林夫人却道,“我家老爷子那几个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我都听了这些年了,有什么好听的?你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这话正是自中林采莲下怀,她嘻嘻一笑,旋即拉起苏玉妍就往外走。
苏玉妍也就任她拉着,含笑出屋。
林府是栋三进院落,三间正房外带左右各三间厢房,青砖黑瓦,倒也十分齐整,一路行来,只遇见一个在甬道上扫着落叶的仆妇,并不见什么闲散下人。
林采莲似是变了个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的却是苏玉修今早出门的闹的小笑话,虽是笑话,语气里却并不带戏谑之意,满眼都是笑意,反显出一番小儿女情意来。
苏玉妍看在眼里,不禁放宽了心。如此看来,林采莲对玉修,竟是用情不浅。
两人到了前院正厅,就见屋宇下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畅言堂”三个大字,她微微一怔,随即与林采莲缓步入内。
林采莲左右一瞅,便道,“……他们必在书房。”说罢便拉着苏玉妍往左边的偏房走去。
果然,还未走近,便听见里面有浅浅的说话声,虽听不清说的什么,却也能辨清是沈珂的声音。廊下站着一个青年小厮,见她们过来,便朝屋里说了句什么,又转身向二人拱手为礼。
“果然在这里。”林采莲紧走几步,上前伸手轻叩房门,嘴里同时叫道,“父亲!父亲!”
里面的人应声而起,接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学士含笑出现在门口,看见林采莲与苏玉妍二人并肩而立,当即笑道,“采莲回来了?”又向苏玉妍道,“亲家姐姐,快请屋里坐。”
书房很大,与定远侯府的书房不相上下,整整齐齐摆着五排书橱,各色书籍将这五排书橱塞得满满的,竟没有一丝空闲处。看起来,这位林学士,也是个爱书之人。苏玉妍心里暗忖,随即向林学士微笑颔首,与林采莲一前一后迈步进屋,挨着沈珂的下首坐下,而林学士则顺手掩上了房门。
林采莲进屋之后,想是因为沈珂在内,脸上的笑容淡去不少,露出端然之色,缓缓上前跟沈珂见了礼,这才慢慢在林学士的右侧下首坐下,并不再开口说话。
不等苏玉妍开口,林学士已然笑道,“采莲,你来跟你沈大哥他们说说你旧年去护国寺遇到的那件事。”
林采莲虽然早知道父亲让人叫她过来必定有事,此时也就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之色,当下垂了眼睑,轻声说道,“我已经跟玉妍姐姐说了。”
苏玉妍眸光流转,顿时向沈珂瞟去,却见他也正转眸朝自己看来,并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已经跟林学士把话说开了,当下便正色道,“若不是采莲跟我们说,我们决计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林大人却是消息灵通得很……”这话虽含褒奖之意,却又暗含林学士没有在她们上山之前及时通知她们注意的意思。当然,林学士有选择隐瞒消息的自由,她也没有权利苛求世人都能做到公正不阿,还能大胆挑战权贵,林学士有透露消息的心意,就说明这人良心未泯。
林学士脸上的笑容就微微一黯,旋即挑了挑眉,“亲家姐姐过誉了……这消息,我也是无意中听来的,并不知能不能全信,故此,也不敢惊扰府上女眷。”
当真如此么?苏玉妍自是将信将疑。
就听沈珂朗声说道,“林大人的话,我深信不疑。”略顿了顿,又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林学士爽快地笑道,“沈指挥使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做到,决不会有所推辞。”
“我想问问大人,您是如何得知赵安会再次入寺欲图不轨的?”沈珂目光灼灼地望着林学士。
林学士似乎早料到沈珂会问出这个问题,当下长眉微挑,轻咳一声,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缓缓一放,就徐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