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侧,静静地听着她动听如水的声音述说着这几天的一些锁事——她说的虽是锁事,却是一些处处显出穆王对她尊重的锁事。
想到冯静宜临出阁时的清冷决绝,再看着眼前容光照人的女子,苏玉妍的眸光落在冯静宜那条雪狐围脖上,久久没有移开——这屋里烧了两个炭盆,所有人都取下了围脖,冯静宜那光洁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微的汗丝,怎么不取下这条温暖柔软的雪狐围脖?
苏玉妍不免生出一丝张窦。不过,她只在心里暗自思忖,并没有表露半分。
冯静宜是个识得适可而止的人,又小坐了一会,便提出告辞。不过,当她看到众人脸上那意犹未尽的神情,心里苦涩不堪,脸上却仍是展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她方才这些话,倒有一多半是真的,却还有些事,却是只字未提的。穆王与她的对话,她并没有隐瞒,也只有这样,众人才会相信她真得了穆王的喜欢。但是,还有些一些事,那是她无法跟人启齿的——新婚之夜,穆王近乎狂暴地摧残了她的身体,她身上那点点伤痕,脖上那清晰可见的齿印,又如何能对别人露出只字片语来?虽然临走时穆王笑容可掬地让她好好跟家人述述旧,但他眼底那抹阴狠,却没有从她一抬而垂的眸光里逃过——便是穆王不加以警告,她也决计不敢把这些私密泄露半句。
林姨母本欲出言挽留,一来这不是自己的家,二来这三日归宁的新媳妇没有留在娘家过夜的道理,眼瞅着天色渐晚,只得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相送。
众人送到府门,苏玉妍便道,“妹妹,闲时得空,就回来坐坐。”这与人为妾不比做人正妻,便是娘家人想去探望,也是多有不便的。
冯静宜点点头,扶着穆王府仆妇的手上了马车,这才回过头来,徐徐说道,“你们都进去吧!”说罢便躬身进了车厢。
随着车夫一声“驾——”,马车便缓缓启动。
众人待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拐角处,这才返回府内。
苏玉妍看着林姨母那笑得泪眼迷离的脸庞,感叹道,“看起来,这穆王对静宜妹妹,是真的好。”
沈琳也随即附和道,“是啊,这昌宁,还没见哪家的妾室三日归宁的,静宜姐姐可是头一份呢!”
宋德书则含笑看着林姨母不语。
林姨母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连连点头,“……看到她这样,我总算是放了心。”
众人自是说了些恭贺的话不提。
晚间,沈珂回家,苏玉妍跟他说起了冯静宜的事。
沈珂听说赵安竟然让冯静宜行了三日归宁的正妻之礼,不由得浓眉一颦,“我听人说,赵安这三天足未出户,难不成,他对静宜,竟动了真心?”
苏玉妍想到冯静宜那沁出细汗的光洁额头和那条雪狐围脖,不由得微微一晒,“兴许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听了苏玉妍的调侃,沈珂的眉头却皱得更紧,“这赵安,虽说并不是风流之人,却也并不是没有见过美色的,想当初,皇上还亲赐了两个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给他,也没见他三日足不出户。”
苏玉妍睨了沈珂一眼,笑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静宜妹妹手段高明啊!凭她的样貌,虽说算不绝色,但在咱们昌宁,也挑不出十个来。况且她又是大家闺秀,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便是咱们穆王爷喜欢上她,也不足为奇呀!”
听她这么说,沈珂仍表示怀疑,“也不知赵安这厮,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听他这么说,苏玉妍这才正色道,“静宜妹妹过来时,围了一条雪狐围脖,方才屋里温度颇高,咱们都取了围脖,她额头上沁出了细汗,却仍然谈笑风生,连围脖都忘了取下来。”略顿了顿,又道,“我瞧着,倒生出几分疑虑来,也不知赵安是对她真好,还是她故意夸大其词。”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不知冯静宜取下围脖,会是怎样的脖子来?是伤痕斑斑,还是吻痕累累?
沈珂显然也对苏玉妍这话产生了兴趣,当下便道,“是么?你也生出疑虑来了?”
“倒不是置疑穆王对静宜的好。”苏玉妍佯作不以为然地道,“我只是觉得,静宜妹妹那样一个沉稳的人,怎么会在出阁三天之后就变得如此高调起来了?难道,仅仅是因为穆王对她的喜爱,就让她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变得自信满满了?还是因为,她故意在我们面前显露她出她得了穆王的喜爱好让我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