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许太夫人携了赵容并许梓川坐了一辆朱缨翠盖豪华马车前来定远侯府拜访。告病在家的定远侯拄着拐杖亲自到府门前迎接,他须发皆白,又着了一身灰袍,看起来神情怏怏的,显得老态龙钟的模样,倒真像是生了重病的模样。
苏玉妍也抱着梦姐儿随在定远侯的身后出迎,宋德书则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出来。当许梓川看到苏玉妍怀里粉雕玉琢的梦姐儿时,显得十分高兴,硬拉着赵容的手要与梦姐儿玩,许太夫人便借机让赵容抱着梦姐儿跟许梓川玩耍去了。
宾主这才坐定。待丫头们上了热茶,定远侯摒退闲杂人等,方向许太夫人笑道,“……不知太夫人对于惠王如夫人所说的那首打油诗有何高见?”
许太夫人微微一笑,“老身过来,就是特为此事。不知老侯爷以为此事有几分可信?”
“老夫窃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定远侯拈着长须,沉吟片刻,方才继续说道,“太夫人以为如何?”
“老身也是这样以为。”许太夫迎上定远侯炯炯有神的目光,笑道,“倘若真有变故,咱们还得想个应对之策才好。老侯爷久经风浪,见多宫廷变故,想必心中已有对策,不如说出来,大家议一议。”
听许太夫人说得如此坦然,丝毫没有流露出即将面临危险的不安,定远侯不由得也笑道,“老夫以为。就太夫人信笺上所说,就是一个极俱的应对之策。”
苏玉妍想着许太夫人信笺上所说,也不禁暗中点头。许太夫人在信笺中说,如果穆王真有所异动,倒不如先发制人,擒贼先擒王,若能在三月初三午时之前寻机把穆王制服,那就可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以穆王之命作为条件来将此次惊变化为乌有。
此计自是可行。只不过,如果穆王真的打算在三月初三这日发动兵变,那穆王府必定防范森严,想要寻机抓住他,那无异于虎口拔牙,不禁危险重重,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故此,此计虽妙,但难度也颇高。
许太夫人便道。“老身之计,虽然可行,但在没有确定穆王的动向之前。却不敢贸然行动。”略顿了顿。又道,“唯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确定穆王是否真会发动兵变。”
定远侯点点头,正色道,“太夫人所言甚是。老夫昨晚与玉妍也认真商议过此事,觉得这穆王的如夫人冯氏虽然行为蹊跷。但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此事还真有几分可信。不过,为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要派人将实情打探清楚,以免打草惊蛇。或者弄巧成拙。”
许太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峰一挑。说道,“老身也有此意。为确保万无一失,无论如何,明日午时之前,咱们务必要将穆王府的消息打探清楚。”
苏玉妍便道,“要不,我亲自去一趟穆王府,探探穆王的虚实?”自冯静宜婚后,作为娘家的定远侯府还没有登门拜访过。自己作为冯静宜嫡亲的表嫂,从辈分上来说,又是穆王赵安的长辈,若登门拜访,倒也不易引人怀疑。不过,值此险恶重重的情况下,她若亲自登门拜访,也就无异于主动送羊入虎口,万一穆王真的发动兵变,她就自然而然变成穆王手里的人质,将使定远侯与许太夫人的行动更受掣肘。
所以,对于她的主意,不仅定远侯不同意,连许太夫人也连连摇头。不过,穆王府一向戒备森严,沈、许两家都未能安插眼线入内,故此,他们一时还真无法确定这消息的真假。
事情紧急,已没有太多时间容他们想办法了,况且他们一时也没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苏玉妍沉吟片刻,遂正色道,“事情紧急,已容不得我们再生犹豫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觉得还是我亲自去一趟穆王府更加稳妥。况且,即便是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也无法确定消息的真实性,又哪里比得上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看着她镇定从容的模样,定远侯不禁想起当初他与沈松年沈珂祖孙三人被困宫中时,苏玉妍临危不乱的神情,如今事情紧急,她若真能以身涉险打探出消息的真假……他心中虽已认同她的意见,但终归还是不忍心让她孤身涉险,因此仍旧微微摇头。
“祖父,太夫人,今天已是初二了,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苏玉妍正色道,“你们想一想,如今还哪里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选去穆王府打探消息的?”略滞了滞,又道“我虽与穆王并无过多的接触,但也并未与之交恶,况且,据静宜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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