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时叫醒苏玉妍,并亲手侍候她起床洗漱并搀扶她出屋锻炼,可谓是风雨无阻,一日也不曾间断。
不过,苏玉妍在最初的不耐之后,倒也对锦春的无微不至慢慢开始适应了,到后来,竟形成了生物钟,不需锦春叫她便会准时自动醒来。
主仆两人达成默契,双方都颇感欣慰。锦春一向忠心耿耿,不仅对沈珂如此,便是后来跟了苏玉妍,也仍以待沈珂之心待她,绝对显出一个忠仆的天性。所以,苏玉妍一直对她颇为看重,后来又因她假扮胡太医入宫报信,直至前段时间她又假扮自己以身涉险穆王府,苏玉妍已不再把她当做仆人,而是从心底里拿她当作自己的姐妹来看待,不仅将她的月例银子涨到了与大管家沈枫一样高,而且还把从许太夫人讨来的“生子密方”给了锦春。
锦春婚后,一直没有怀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因她是定远侯府少夫人身边最得力最得宠的管事娘子,又因她的丈夫对她十分敬重,她的婆母也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不悦,就算心里有小小的不满意,却也不敢流露出来。但他们不说,不等于锦春不知道。她虽然平素里大大咧咧,但骨子里却还是个心细如发的,又善于察言观色,自然感觉到婆家各人的心思,所以,她嘴里不说,心里却也是着急的。
如今,她得了苏玉妍从许太夫人那里讨来的“生子密方”,自是十分欣喜,为给丈夫和婆母惊喜,她只在兰亭居里天天煲着这些汤药来喝,并没有让他们知道。
这一天,在亲自伺候苏玉妍用过早饭后,苏玉妍指着那只略动了一些的仔鸡汤,向锦春笑道,“你忙前忙后的,怕也饿了吧?要是不嫌弃,就把这汤喝了。”锦春素喜仔鸡,这是兰亭居里人人都知道的。
锦春平素里也不馋嘴,但闻着那些清香四溢的补汤香味,往往都会食指大动,不想今日却有些例外,不仅不觉得这仔鸡汤不香,反而觉得闻到这香味后胃里十分不适,翻腾得厉害,甚至有想呕吐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快步上前端起那用汤盅盛着仔鸡汤,笑道,“便是要吃,我也端到外头去吃吧!”话音刚落,汤盅里飘来浓浓的香气,她顿觉胃里一阵恶心,连忙伸手捂住口鼻奔到屋外。
苏玉妍见了,倒唬了一跳,旋即挺着肚子慢慢踱到屋外,掀起珠帘朝外瞅了一眼,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锦春奔到外头,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大吐起来,直吐得腹中空空,她才感觉好些,听到苏玉妍的问话,便抬起头来,用帕子揩了嘴角,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一闻到这鸡汤的味道就觉得恶心……”
苏玉妍一怔,旋即想到某种可能,顿时笑眯眯地望着锦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锦春不解,抬头看她。
苏玉妍便又笑道,“等下胡太医过来给我请脉,别忘了让他也给你看一看。”
锦春心念一转,顿时醒悟到苏玉妍话里的意思,当下就觉面上一红,便佯嗔道,“我无病无痛的,哪用胡太医看?”
“就是因为无病无痛,这才让胡太医瞧嘛!”苏玉妍也不点破,仍然笑盈盈地看着她。
主仆俩人正说着,外头就报说胡太医来了。
苏玉妍便让请胡太医进来。
少时,胡太医来了,按惯例给苏玉妍请过脉之后,便道,“少夫人一切正常……这平日里服用的方子,仍需照常服用。”
苏玉妍遂谢了胡太医,便朝旁边侍候的锦春一指,“她这两天也觉不适,还请您也为她瞧一瞧。”
胡太医便问有何不适,一边让锦春坐下,说要为她问脉。
事已至此,锦春自不再推却,便坐下让胡太医为她请脉。
胡太医半闭着眼睛将手指搭在锦春的腕上,细细诊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向她微微一笑,“老夫要向你道恭喜了。”
锦春心里便猜到那个可能,当下按捺住突突心跳,低声问道,“胡太医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