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丛文诣这时替她圆谎:“那会儿我只顾着瞧场上的比试,没怎么搭理她,她又小心眼儿,这便随便扯了个谎跑了出去……”
他这话一说出来两位老人立即便信了,甚至都不等他把话编完便齐齐回答:“年轻人就是矫情!”说完便一溜烟地去了。
水翎烁见这两人身姿矫健,丝毫不逊色于她这个经过体能锻炼的茄子,不禁转脸问丛文诣:“这两位前辈到底多少岁来着?”
“将逾两百。”丛文诣将目光自那二人的背影上收回,紧接着又纠正道:“两位长老如今是你的师父,你要习惯喊师父,莫要以为他俩待你和气,你便不必注意这些细节。”
“……嗯。”
……
“烁儿,”将她送到住处,丛文诣忽然开口道:“一会儿去我那里吃饭,娘有话要与你说。”
说完话,他也不忙着离去,而是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水翎烁知道他这是还有话要说的意思,便老实坐好等着。
果然,他沉默了半晌蓦地开口了:“魔见止又找你了?”
自那次昏迷醒来之后,他便改口称云鸿逸为魔见止,这称呼充分体现了他对云鸿逸的不满。她原本不甚清楚他跟云鸿逸之间的友谊究竟如何,不过自那次云鸿逸道出用心头血作引控制他的意念后,她对他这突然的改口已是极为理解了。
没有谁愿意被人当做提线木偶一样操控,更不必说他本身也是个骄傲的人。据云鸿逸讲,原本以这些许小世界来困束住他的人,本就是丛文诣这缕主魂,而孤瑾修只是被他以魔力勾出来的一缕不甘压迫的魂魄。魔最擅长的便是揪出人心中的邪恶不甘,被催生出来的魂魄与主魂魄之间内斗不断,然后分离,到后面随着脱离主魂控制的那一魂的不断强大,而主魂不断衰弱,云鸿逸与这两魂之间的关系也是诡异转变,最终便到了现如今这尴尬境地。
简而言之,云鸿逸也即魔见止,为了突破丛文诣瓮中捉鳖之势,将丛文诣人格分裂,培养出孤瑾修这个独立势力,而如今孤瑾修实力大增不仅想反噬主魂,还想彻底获得人身自由回到大世界,魔见止为了保命便又趁机控制住了丛文诣的意念,以绝对不公平的姿态与丛文诣联手对付孤瑾修。
虽然丛文诣如今尚未忆起前面数世恩怨,但他也不笨,他与云鸿逸私下里应该也有几番较量,对于自身的状况自然也是多少清楚了些。
他那日昏迷不醒与云鸿逸有莫大关联,虽然他不提细节,但她也在之后云鸿逸的言语当中明白了不少——
云鸿逸之所以能够替他疗伤,只怕跟云鸿逸下在他身上的那些魔血有关。
他知道自己身上居然有天生畏惧雷灵气的魔血,心下的愤怒必然要强过惊诧许多。且不论他是否有心要做医谷的最高决策者,作为唯一一个天生不能靠近雷灵气的古氏之后,他的内心应该是非常地挫败难堪的吧?
因此,获知了真相的他若还能镇定自若,那简直便是无节操的存在,譬如姬如安。
现下又是两人婚事将近的档口,他心下有多反感云鸿逸,她完全可以略过大脑都能明白。于是,她实话实说道:“先前在圣殿的时候,我走了会儿神,他便趁机说了许多害我浑身难受的话,我怕旁人见到我浑身起疙瘩的模样,便跑了出去……”实话便是这些,后面的那些内容她还需要再斟酌一番才敢拿出来。
不是她有心遮掩,实在是她不好这样直白地告知了他发生在她身上的怪异情况。以往的记忆中,他待她总是很好,现如今这一世亦然,上次她昏倒他虽没有在言语上表示什么,但她却感知到他的自责。
而先前在圣殿当中突然感到的那阵极短暂的麻痹感以及在那小荒丘上见到的那些诡异血色字符,这都是不能说的秘密。若说那都只是意外的巧合,她第一个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