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制条例都一清二楚,这回只怕是自己真的凶多吉少了。孙二狗立刻哭丧着脸,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发出求助的眼神。
赵班头见他望来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事他自己也拖不了干系,人可是他带头来抓的,他看了夏流一眼,额头渗出几滴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启,启禀钦差大人,此事,小,小人奉的不是石大人的命令。”
“哦?那你们奉的是谁的命令?”蓝如絮好奇的接口问道。
赵班头偏头望了蓝如絮一眼,从刚才两人对话的情形来看,也知此人跟钦差大人关系不错,也不好得罪,只得恭敬答话道:“我们,我们奉的乃是——任夫人的命令。”
“任夫人的命令?”蓝如絮疑惑了一下,然后转头将手中的二两银子递还给小六,问道:“小六,这个任夫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调动布政使司衙门的人?”
眼见刚出去的银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小六甭提多兴奋了,急忙解释道:“七哥,您刚来杭州,估计您不知道,这任夫人可是布政使司石大人的表妹。”他顿了顿,旋即又冲蓝如絮神秘一笑道:“任夫人那长的叫一个貌美如花,而且还不止如此,她还是云来阁掌勺的主厨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蓝如絮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小六将自己的小广告贴到了云来阁的大门上,这云来阁掌勺的主厨任夫人看不过去,便派遣他表哥石大人的手下来找自己米粉店的麻烦。不过,这个什么任夫人还真是小肚鸡肠,不就是打个小广告么?派个人来说一声不就的了,然后我再给你道个歉,多大点事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还派布政使司衙门的人来拿人么?这古语说的还真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蓝如絮闻言立刻怒声道:“赵班头,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布政使司衙门的管事,纵容下属贪污受贿不说,还私自越权,擅自听从他人调遣,赵班头,难道你是想造反不成?”
你这个什么任夫人想找我的麻烦?那说不得小爷我今天要先找找你的晦气了,现在老子有“钦差大人”这个靠山,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狐假虎威一番,那还真就对不起自己了,说不定还能让老子新店开张多烧一把火呢。
他这一番话出口,不止米粉店里所有的官差吓了一跳,就连夏流也满脸异色的望了他一眼,夏流刚才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几个官差,并未想动真格的,但听见蓝如絮连造反的大帽子都盖下来了,他的心里也不由为之一凛,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暗道,没想到这蓝兄弟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实则却也是个狠角色。
赵班头吓的冷汗瞬间就滚滚而落,急忙跟剩下的官差齐齐跪下道:“钦差大人饶命,小的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也知道这样做是违法乱纪,可小人实在也是没有办法,那任夫人乃是布政使司石大人的嫡亲表妹,他的命令,小人也不敢不听啊。”
蓝如絮沉吟了一下,便转头冲夏流嘿嘿问道:“夏大哥,按照我大明律例,这官差知法犯法,擅自听从他人调遣行事,该当何罪?”
“按律该斩!”夏流想也没想,冷冷的说道。
蓝如絮见夏流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立即高声厉喝道:“好你个赵班头!你明知此事是违法乱纪,却目无王法,执意为之,而且教不悔改,你对的起你身上这身布政使司衙门的官服吗?我告诉你,不管他是任夫人,还是李夫人,你永远只能听从石大人的号令,哪怕是石大人他亲爹来了都不行,你知法犯法,擅自听从他人调令,便是死罪,赵班头,你可知罪?”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官差,早已吓的屁滚尿流,又听他这话出口,连忙使劲磕着头道:“钦差大人饶命啊,钦差大人饶命啊,小的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钦差大人开恩啊。”
“哟?这是哪里来的钦差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蓝如絮正得意的看着那几个官差给自己磕头捣蒜,却忽然听见门外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