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蒙上一层雾气,心疼道:“阿兄……”
“咳咳……叫青柏送阿兄回去。苒儿想留下叙旧,我让青峪现身。”
谢麟安捂着心口,虚弱地闭上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颤颤巍巍。
“不要!苒儿不叙旧……苒儿陪阿兄回去。”
云苒再开口就是哭腔。
她搀扶着谢麟安,肩头都是他的重量,却并不觉得沉。
这下,她的心反而更酸了。
谢麟安总是如此,只要没有倒下,就不会在云苒面前暴露全部的虚弱。
阿兄在硬撑!
“徐御医!青柏!快来……”
很快,茶楼里的人纷纷过来帮忙。
银面具少年也没有迟疑,扶着谢麟安一道去了街口的马车。
微风徐徐,銮铃脆响。
坐上回府马车的谢麟安,推开花格木窗,朝着人勾起唇角,眼眸深沉隽永,定定地看了一眼。
“多谢相助。听说你也是参加武举的举人?敢问尊姓大名,明日……”
银面具少年上前拱手:“殿下无需挂念。今日之事不足挂齿,明日骑射也看我的真本领。”
谢麟安没露出半分讶然,只是孱弱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马车哒哒走远。
少年立于原地,看着车轮扬起的尘土。
有一瞬间,他竟然怀疑谢麟安在假装。
仅仅搀扶那小段路,都能感觉到宸王殿下的内力,远远在他之上。
久久地——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身影,银面具少年才转身往回走。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天潢贵胄,不过如此。
他捻了捻指尖,垂眸轻哂。
生在帝王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苒儿,快了。明日便能光明正大见你了!”
……
宸王府,人仰马翻。
前几日府中无人,明珠嬷嬷勤俭,将寝殿里的地龙给停了。
这会,谢麟安被搀扶着进屋,倒在冰凉凉的榻上,毫无生气。
下人们跪了一地,自请受罚。
谢麟安眼皮都懒得掀,只是握着云苒的手,轻叹道:“冷……”
云苒心急。
“都别跪着了。你们三个去烧地龙,越快越好。你们两个去备上手暖炉,汤婆子,越多越好。膳房不要离了人,徐御医的方子开好,立刻熬上。剩下的人,都去外面候着,别扰了殿下的清净。”
“是,云姑娘。”
众人鱼贯而出。
徐卓光跟着进屋,药箱还没有放好,就先搭脉,眉头拧得极深。
“殿下的脉有些弱,许是撞得有些狠。得看看后背的伤……”
话音刚落,徐卓光的手就伸向了谢麟安的衣襟。
谢麟安眸光一凛,眯起眼睛。
云苒本是在旁盯着看,听说要脱衣服,赶紧捂着眼睛,往后退去。
“等等!”谢麟安一把拍掉徐卓光的手,冷哼道,“后背无妨,有也是内伤,不用宽衣解带。”
徐卓光手上一疼,倒抽一口冷气。
“你快去开方子吧。明日的武举骑射,可不能错过。”谢麟安笑得勉强。
徐卓光轻叹一声,起身出门。
云苒还站在远处,就见谢麟安朝她招招手。
“苒儿,过来。”
“阿兄,后背的伤,让徐御医看看呀。真要是严重,紫嫣姨母会伤心的。”
云苒鼻头有些发酸。
谢麟安失笑:“只有母妃伤心,苒儿不会心疼吗?”
“……怎么不心疼?”云苒嗔怪地瞪去。
谢麟安闷闷低笑。
他捉住云苒的目光,没有放开。
“苒儿在阿兄身边,却还需要旁人来护。怪不得总想着离开王府,要回西南大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