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之扑倒在地,一手掐住她的手臂,一手哐哐甩起了巴掌!
疼!
钻心的疼!
怪不得责罚人的时候,要用戒尺,用板子!
用手打人,对方有多疼,自己也会同样的疼。
父母兄长责罚,爱之深,责之切。
切肤之痛,感同身受。
狠狠甩了王婉之几个耳光后,云苒停下了手。
这女人不配她亲手来打!
王婉之彻底被打懵了。
两眼无措地眨了眨,任凭唇角溢出血珠也不敢反抗。
云苒握紧发烫生疼的掌心,俯视了王婉之一眼。
“云家二十一条人命,一人一个巴掌!再乱嚼舌根,小心他们回来索你的命!”
“……”王婉之眼里充满惊骇。
云苒满意地拍拍手离开。
走出去很远,她幽幽地听到一句:
“你的奴籍文书……可做不了假,就算是宸王,也不敢毁了文书。”
云苒一个字也不想听,飞快地离开了小院。
外头长廊上,只剩下谢楠月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株腊梅树下。
徐卓光早就不见了踪影。
“楠月阿姊……”
云苒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发疼的掌心,稳住心绪。
谢楠月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眶竟然也是红的,却什么也没有问。
只说:“走吧。”
云苒亦步亦趋,有些紧张。
她不怕被谢楠月看到自己打了王婉之的耳光,失了仪态,而是怕被他人听见了那些疯言疯语。
诋毁她事小,污蔑整个云家,她绝对不会饶恕!
父亲苦守西南,每次都是带头冲锋陷阵,她当时年岁小,记得的事情不多,可仍旧有印象。
每次出征回来,父亲营帐里总有大夫进进出出,情况好时,只需金疮药和苦汤剂,情况不好时,手啊腿啊,都要用杉木皮捆上好久……
她少不懂事,心疼父亲,会哭会闹,要他不准去打架!
向来温和的父亲,一下子变了脸色,不但狠狠责罚云苒,在烈日底下扎马步,还一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
“养不教,父之过!云苒,你记住!你的父亲是镇远将军云慕风,母亲是江湖女侠燕雪!忠肝义胆就该是你浑然天成的骨气!征战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更为长远的安定!”
云苒始终记得那天晌午的日头,还有父亲肩头的鞭痕。
父亲,母亲,云家所有家将,绝不可能是王婉之口中的叛徒。
“楠月阿姊……”
云苒试探着,想要知道谢楠月听到多少内容。
然而,谢楠月心灰意冷道:“苒儿,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徐卓光了。那人……我高攀不上!”
“……”
云苒适时闭上了嘴。
看来,谢楠月并没有听见她与王婉之的话,而是和徐卓光又闹掰了。
应该没事。
他们三天吵两头,也是情趣。
……
此刻的骑射场内,结果已出。
兵部温尚书将比试结果呈上,命人高声唱名!
不负众望,萧淮川拔得头筹,楚青琉次之,另有一名叫做吴怀的举人后来居上,超过了踌躇满志的容暄,名列第三。
容暄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晃了晃脑袋,对着吴怀拱手:“吴兄技艺过人,容暄甘拜下风!”
“承让了。”吴怀面容刚毅,厚唇浓眉,声音洪亮,不苟言笑。
观礼台上的谢昭衍对结果颇为满意。
他点了点容暄:“明日殿试,兵法布局,拿出看家本事来!朕一言九鼎,做的好,便赐婚于你!”
容暄大喜,又是跪谢:“谢主隆恩!”
谢昭衍眉眼带笑,目光移向最前列的萧淮川:“萧淮川,那你呢?若是中了前三甲,可有想要的赏赐?”
萧淮川长身而立,对着台上作揖问安。
额间薄汗在烈日下泛着晶亮,他眼眸深邃,却澄净纯真,丝毫不设防地移开视线,落在了谢麟安的身上。
只一瞬,又看向皇上,有些羞赧道:“的确有个小小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