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萧淮川。我不是不想回西南,而是……”不想连累你!
“苒儿别怕。文书我定会替你拿回来。没人能阻挡你回家的路。”
萧淮川见她泪光莹莹,于心不忍,想要替人抹去泪水。
刚抬手,却听到云苒不解地问道:“什么文书?”
“……”
萧淮川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突然想到谢麟安的警告。
——上一个胡言乱语的人,已经抓去送官。
——武艺再过人,也抵不住脑袋空空。
什么意思?
难不成,苒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怎么可能?
当年可是……
怔忡间,一声云姑娘,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何时,一名玄衣打扮的妙龄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微微颔首,提醒道:“云姑娘,夜深了。该回府了。”
云苒立刻回头,朝人看了一眼。
当即松了一口气。
“青九?阿兄派你来的?”
“夜深雾重,殿下担心云姑娘。”
青九浓眉大眼,即便目不转睛地对着云苒说话,眼中的犀利已经令萧淮川心有余悸。
萧淮川禁不住提了一口气。
云苒笑意难遮,丝毫不见刚才的局促。
“那我们回府吧。”她交代青九,又回头和萧淮川道别,“天色已晚,我们下回再叙。”
“好。”萧淮川语气艰涩。
他只能应下。
青九替云苒新备了一辆马车,直接回了宸王府。
送给长公主的话本,也是由青九送去的。
云苒连马车帘子都没有掀起。
萧淮川依旧立在原地良久。
……
马车上。
云苒揪着衣领,久久不能平静。
萧淮川刚刚想说什么?
什么文书?
为什么要替她拿文书?
住在宸王府十年,她从未听过有什么文书。
不对,等等……
是听过的。
前几日,听王婉之嚼舌根时听过。
她说自己是宸王府的奴婢,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奴籍文书,即便是宸王殿下,也做不得假。
哐当一下。
马车被路上的石子,颠起小小的震动。
云苒心头确是翻江倒海,一时竟然都忘记了呼吸。
脑子里不停想着:奴籍文书?奴籍文书?
难不成,她当年真的被贬成了奴籍。
王婉之是礼部尚书之女,她万一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的说了实话呢?
可惜她已经随着辎重兵,流放到西北大营,无从考证。
那萧淮川怎么知道的?
如果他都知道的话,萧叔叔肯定也是清楚的。
包括淑贵妃,明玉嬷嬷,甚至……麟安阿兄,也是知道的吧?
细数着可能知道事情原委的身边人,云苒只觉后背冷汗涔涔,惊慌失措。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究竟是宸王府的云姑娘,还是宸王府的云丫鬟?
“怎么还不下来?”
马车外,一声低沉的斥责。
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宸王府。
谢麟安挑起车帘,拧眉朝里看来,一下就盯住了云苒鬓发上的墨玉青竹簪。
“谁给你买的簪子?谁替你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