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会有数不尽的妃嫔。
一入宫门深似海,到时,她怕连见谢昭衍一面都难如登天。
冷紫嫣这辈子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便是从东宫逃了出来。
外人只知道她与谢昭衍是在江南游玩时,因暴雨走散,被燕雪所救。
实际上,那天是她蓄谋已久的逃跑。
只是后来,阴错阳差,她又回到了东宫。
二十多年的贵妃之位,每天她都望眼欲穿,不知道御辇会不会在毓秀宫门口停下。
她怕初一十五的日子。
那是皇后特权,御辇只会去往中宫。谢昭衍从未破例。
不仅仅是皇后,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文武大臣,隔三差五就进谏,要谢昭衍选秀,充盈后宫,以壮子嗣。
谢昭衍深谙帝王之道,从不把话说绝,万事留有余地。
这么些年,几次选秀,都到最后关头,才被叫停。
往往都怪在天灾人祸上,而并非他不想。
吱嘎——
内殿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冷紫嫣心里一凛,顺势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抖:“……谁?”
碧玉去哪里了?
她揪着被子,看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一步步往屏风后走来。
呼的一声!
那人还将烛火给熄灭了,发出一声闷笑。
“谢昭衍,你又做什么?!”
冷紫嫣本就在心里编排,听到人满不在乎的笑,气恼极了。
但谢昭衍心情大好。
西北传来捷报,战事已稳。
他又派去了楚青琉和吴怀,这两人年轻有为,正好能给老将军当左膀右臂。
保不齐,他又能多一名戍边大将了!
“嫣儿,别再置气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出宫呢?之前的话,不准再说了。乖,喊我夫君。”
谢昭衍欺身而上,龙涎香在月色中,浓烈馥郁。
他轻啄冷紫嫣的唇,动作克制,却极尽诱惑,温热的呼吸彼此交融。
“你不再棒打鸳鸯,我便都听你的。”冷紫嫣把心一横,想要赌一把。
或许,谢昭衍仍有几分真心,还能贪恋自己的臣服。
但她似乎想错了。
帝王哪还有真心,有的不过是利益权衡。
谢昭衍的吻,越发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他说:“那嫣儿可怜可怜我,再生个皇子,好不好?生下来,这回我亲自教,以后当储君好不好?”
轰的一下!
冷紫嫣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任由谢昭衍一路吻到心口,才想起将人一把推开。
“什么意思?!你给麟儿赐婚,要苏家嫡女当宸王妃,难道是想他与太子抗衡?!你要他们兄弟相争?”
谢昭衍一时不察,差点跌落在地上,声调拔高了些。
“嫣儿,后宫不得干政!你要左右朕的决策?”
冷紫嫣泪眼婆娑,呢喃道:“可麟儿自幼体弱,从不过问朝野之事,如何与太子争?怕不是,没几日就成了太子试炼的刀下魂……”
谢昭衍起身,重新点燃烛台。
内殿里,顿时亮如白昼。
冷紫嫣不敢抬眸,低垂着头,任由泪珠一颗一颗滴落。
谢昭衍眸如深渊,沉吟道:“行了!你都让他装病躲了二十年了,还不够韬光养晦的吗?”
冷紫嫣浑身一个激灵,惊诧抬眸,颤声道:“你都……都知道?”
她没有坏心,也并非恶毒,只是想要保住亲生儿子一条命而已!
深宫吃人,她怕。
谢昭衍没有作答,依旧立于床前,身躯挡住了烛光,巨大的阴影落在床榻上,笼罩住冷紫嫣娇 小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