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衍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他点着刑部尚书的脑袋,侧头交代:“善渊,把这几个的官袍脱了!都给朕去挖土,什么时候清理干净,什么时候再出宫!朕倒要看看,那玩意究竟是不是仅伤草木!”
“是,是!”
善渊也急了。
他前脚才把上林苑一众人拉出去,后脚还得安排几位重臣大员去干挖土埋坑的脏活!
一刻都不敢耽误。
乌央央的一群人走了。
倒还剩下两个看热闹的。
谢昭衍喊住跟着善渊一起要走的裴阶:“知韫,你做什么?”
“微臣也去挖土。”
裴阶长身而立,玉树临风,说起这种玩笑话依旧面不改色。
谢昭衍一愣,啧舌瞠目:“瞎凑热闹!太子呢?”
“太子殿下抱恙,太医院已经派人过去了。”
“太子病了?昨晚不是还活蹦乱跳的?”谢昭衍顺顺气,走上御书房的台阶。
裴阶紧随其后,解释:“听说是吃坏了东西。静养几日便可。”
“戒嗔也是门学问。传朕的旨意,让太子这月戒了荤腥,不准饮酒,好好将身体调养妥当!”
“是。”
走到御书房内,谢昭衍仍旧对杜鹃花心有余悸,狐疑道:“知韫,你对昨晚的事,有何见解?”
“微臣斗胆,想提议圣上,将新科武状元暂调宫中,调查此事。”
裴阶恭敬地作了个揖。
“萧淮川?你提他做什么?”谢昭衍不解。
裴阶拧眉:“陛下,昨晚之事,除去天灾,便是人祸。不论是巫蛊还是下毒,都得有人亲自去做。宫中那么多的庭院楼阁,所有的杜鹃花无一幸免。说明下手之人,一 夜之间走遍三宫六院,却无人察觉。这不得不防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昭衍思忖片刻,点头称是。
此时,御书房内,还有一个始终没有发言的谢麟安。
谢麟安将自己裹得严实,厚重的鹤氅,外头披着狐裘斗篷,兜帽扣在头顶,手里端着鎏金手炉,一副雍容华贵,不问世事的架势。
他冷不丁地出声:“裴首辅是觉得,有人在皇宫之内谋害太子皇兄吗?”
“……微臣从未如此想过。”
裴阶跪下了。
谢麟安抬眸,眼眸清凉。
“是吗?本王还以为,裴首辅觉得下手之人,也想毒害太子,故意转移视线呢!”
“……”裴阶不语。
无凭无据,谋害太子的罪责过于严重。
谢昭衍听着闹心,一摆手。
“麟儿,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尽快把身体调理好,请过安就回去吧。毓秀宫也有几株杜鹃,赶紧处理了。别吓到你母妃。”
“是,儿臣告退。”
谢麟安听话地退出御书房。
回毓秀宫的路上。
青柏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没忍住。
“属下失察,甘愿受罚。”
谢麟安拥着手暖炉,走得悠闲自在,听到青柏的请罪,不怒反笑。
“可真是会听音。让你把东西处理干净,是要把所有的杜鹃都毒死吗?生怕别人查不到你头上?”
青柏垂眸,又一次说属下罪该万死。
“这下好了,把人送进宫里,还是甩不掉那跟屁虫。”
谢麟安揉了揉眉间,脸色难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