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给苒儿一人写,如何?”
“……”
云苒的心倏地往下沉,她真的看不懂谢麟安了。
强取豪夺,强人所难,简直信手拈来,难道是权贵们与生俱来的天赋吗?
“苒儿昨晚累了,好好休息。温尚书的家书,阿兄拿走仔细看过一遍,里头大有文章,等苒儿醒了,再一起参谋,好不好?”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信笺,原来是被拿走了!
“还有萧淮川。阿兄知道苒儿心善,肯定还惦记那家伙的安危。呵,他也是招人,裴首辅亲自送出城,也能中了埋伏!”
谢麟安说着冷哼一声,深眸如渊,紧紧盯着云苒的睡颜,眼珠不错。
眉峰蹙起,嘴角嗫嚅。
估计想要咬唇,佯装镇定。
这些小动作都被谢麟安看在眼里,他呼吸一滞,犹如万箭穿心,胸口闷得发疼。
“知道苒儿放不下他,阿兄派了青峪跟着。只是要不要出手相救,阿兄也拿不定主意。朝野凶险,阿兄不过是个闲散宸王,不能干预朝政……但苒儿要是能原谅阿兄昨晚的荒唐,不再置气,不再装睡,倒也可以帮帮忙……”
原谅他昨晚的荒唐。
不再置气,不再装睡?
什么嘛!
早就已经看出自己在装睡,故意用话刺激她的吗?!
“萧淮川好端端一个武状元,怎么会中了埋伏,深陷险境,还不是因为昨晚在宸王府受了伤!你让青峪跟着,还见死不救!怎么还……”
云苒急火攻心,装不下去了,腾的一下坐起,手腕撑在床上,痛得她脸色煞白。
盖在身上的被褥,瞬时就滑落下去,抹药而敞开的里衣领子,露出星星点点的斑驳。
她一双温润的鹿眸动了怒,森森然也透着戾气,瞪向谢麟安的眼神,像是在看血海深仇的凶徒。
谢麟安被她的目光烫到,压抑许久的情绪顿时爆发。
他捏住云苒的下巴,被迫让她仰起,目光与自己交会。
厉声呵斥:
“是本王绑了他来宸王府做刺客吗?三更半夜,翻墙而入,不是小偷就是强盗!宸王府的侍卫留他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见死不救?真要见死不救,本王何必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卫护着他!”
云苒闻声一震。
——“宸王府的侍卫留他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朕留下云苒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
如出一辙啊!
“你分明是怕他折返,怕我跟着他跑了!”云苒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推了谢麟安一把,“何必惺惺作态!”
谢麟安反手扣住云苒的胳膊,全部的理智都用来克制手下的力道,心中的怨念,几乎脱口而出。
“还想跑?这辈子,都跑不了了!苒儿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谢麟安的魂!!!”
如遭雷击。
云苒彻底呆立。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谢麟安的口中,听到如此刻薄无情的话!
为何还要心存一丝侥幸!
昨晚不就证明了一切吗?
相顾无言。
只剩两行清泪。
半晌,她失望透顶。
“那就杀了吧,苒儿去陪云家忠烈。”
……
凌波寺。
燕雪夫人的牌位前,好酒好菜,供满了整个桌子。
青峪守在庙门之外,也能清晰地听到萧青山训斥萧淮川的话!
“还敢狡辩!你要不来,能把人家宸王府搅得天翻地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