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斗篷下的胳膊,注意到上臂的一道剑痕,划破衣裳,留下一道血痕。
血痕旁边的皮肤,微微发黑,已经开始溃烂。
是东宫派出的人。
“怎么伤到的?”谢锦辰眸色讳莫如深。
裴阶转过头,避开伤口,气虚:“殿下府中的人,得排查。”
“他连你也敢伤?”
“微臣与萧淮川一同坐在车中,许是他没有看清。”
人已不在,死无对证。
“……”
谢锦辰叫人进来,扶着裴阶落座,自己则打开了暗格,取出一小瓶药,捂着口鼻,将药粉倒在了发黑的剑伤之上,冷嘲道:“你倒是真能忍,再过几个时辰,怕是得抬出去了!”
“微臣办事不利,太子殿下责罚也是应该的。”
裴阶垂眸,有气无力,往日噙在唇边的笑意,此刻凄惨不已。
谢锦辰看他要死不活的模样,没好气地要送其回府。
裴阶反而摇头:“殿下,先让他们出去。微臣还有事禀告。”
“你们先退下。”
“是。”
房门关上。
太子已经将没用完的解药,扔进裴阶的袖口里。
裴阶反而掏出一沓信笺,递了过去:“微臣前几日重新拿了温尚书的家书,誊抄一份,特意带来给殿下。”
“这是做什么?”谢锦辰狐疑地接过。
“宸王要替云家翻案,找了温尚书要家书。十年前,西南大营突发热病,郎中们束手无策,军中将士苦不堪言,死伤无数。云慕风不顾众人反对,前往南蛮狄族寻找巫医治病。结果,巫医前脚进西南大营,后脚狄族的兵马就开始进犯。一时间,战火四起,生灵涂炭,西南大败,而云慕风带着虎符也从此失踪。他不见后,巫医也一同不见。通敌叛国的罪证,板上钉钉……”
“那你拿来做什么?这东西,十年前就已经有了定论。”
谢锦辰面色不喜,蹙眉抿唇。
裴阶也是警惕,压低声音:“据说当时,永宁王也在西南。”
“放肆!裴阶,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谢锦辰啪的一下,扔掉手上的家书,厉声道,“别以为弄得浑身是伤,孤就不敢动你了!皇叔是你能诋毁的吗?”
裴阶立刻跪下,勉强稳住身子,道:“微臣特意留下了这封家书,宸王并不会发现。”
谢锦辰眯起眼睛,冷眼盯着。
“宸王已经及冠,不得不防。”裴阶躬身,“微臣只是想替太子殿下分忧。”
良久。
谢锦辰拂袖,留下一句:“裴大人先回府休养,别明日上不了早朝,让他人起了疑心。”
“微臣遵命。”
裴阶起身,披上斗篷,缓步离开。
谢锦辰已经回到了隔壁茶室,朝永宁王叹了口气。
“信拿来给本王看看。”永宁王谢良初伸手,“裴知韫信得过吗?”
谢锦辰递过:“放心皇叔。侄儿早就已经安排了。只要他忠诚于我,首辅位置就坐得稳当,倘若不忠,不过折一条命罢了。”
谢良初看完信笺,随手放在烛火上,燃尽了。
……
此时,浮岚院。
云苒看完信笺,心头酸涩,心有戚戚:“永宁王竟然与此事有关?会不会是裴阶从中捣鬼?故意改了信笺?”
“这几封信之所以会被留下,是因为其中没有提到西南大营的事务。只是温尚书的家兄将永宁王到访,云将军派他保护其安全的事情,提了一二。或许,与永宁王有关,也或许无关……”
谢麟安卖了个关子,说的模棱两可。
云苒哦了一声,显然不太满意。
她对永宁王并不熟悉,还以为谢麟安会做些解释,没想到就这么一句。
立刻转头问青九:“都看完了吗?”
“属下都记住了。”青九老实回答。
听到答案,云苒甚是满意,低头抿唇一笑,抬眸看到谢麟安晦涩的表情,倏地敛住翘起的唇角。
嘟囔着哼了一声。
“青九,你先退下。”谢麟安开口。
青九依言转身。
云苒想留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谢麟安俯身吻住。
“唔……这又是为何!”云苒气恼。
谢麟安沉着脸:“苒儿很久没对阿兄笑了。”
“拿什么交换?”云苒一时嘴快,脱口而出。
霎时,房间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