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裴阶回过神来,想要扯回袖子,但到底还是体虚乏力,没能扯得过他,“估摸时日无多,殿下能不能留微臣一个体面……”
一旁的雁归郎中,已经凑上来了。
“没中毒啊。”
“微臣不过是想……什么!你说什么?!”裴阶闻声呆愣,手里一松。
谢麟安也愣住,拧眉:“都黑成这个样子了!你说没事?!”
雁归又探身看了看,重重点头,含笑问:“大人是否是在刀剑伤口愈合,但痕迹未消时,找过郎中方脉?”
“……是。”
“郎中一会说,脉象激进,需要静养,一会又说,脉象虚浮,需要大补。也有人畏畏缩缩,不敢明言油尽灯枯?”
“……是。”裴阶的脸色越发难看。
卖什么关子?
谢麟安抿唇:“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没有。”雁归摇头,趁两人并未翻脸,理解解释,“因为大人并无大碍。”
“这是有人在您治疗刀剑伤的药里,多加了几位药,为的是让您尽快痊愈。但这几位药,有个副作用,极其容易对伤口附近的皮肉染色,或黑或红,也有靛蓝……”
“不是毒药?!”裴阶又问了一遍。
雁归:“不是!不仅不是毒药,此种金疮药,姑且算作金疮药,还是万金难求,是某些西南部族家里的流传的秘术。用于保命的。”
“……”裴阶低头沉默。
谢麟安也好似想了起来,在遇到秋姑娘时,她曾对自己提过裴阶中毒一事嗤之以鼻。
他本以为,秋姑娘没有下毒,或许是前太子偷偷又动了手脚。
只是每回见裴阶容光焕发地说自己中毒已深,都忍不住揶揄。
这下好了!
真是一场乌龙。
“先生怕不是在哄将死之人?”裴阶居然不信?!
谢麟安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
雁归哈哈大笑。
“大人仔细看看,老夫脸上的阴阳,可不是生来如此。那也是承了他人的恩情,捡回一条命啊!西南战乱频发,刀剑无眼,总有受伤的时候。当年老夫也被人所救,用了这类的金疮药,看着面容一天天变得狰狞,以为时日无多。后来才知道,那是救命良药!”
裴阶默默点头:“多谢先生指教。”
闻言,谢麟安不着声色地瞥一眼雁归。
原来,阴阳面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