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疯了!”
谢锦辰哑然失笑,摊手道:
“我将整个江山都对你拱手相让,不过是取一点民脂民膏,过的逍遥自在一些,又怎么了!这东西,在京城可是万金难求!难不成,你真以为,我能在那肮脏龌龊的皇陵里,待一辈子吗?!”
他凶狠地骂道:“少做白日梦了!从今往后,烂死在皇陵里的,只有你!只有你这个通房肚子里爬出来的小畜生。只有你,才配在那种地方……”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落在谢锦辰的脸上。
空旷的山洞里,顿时响起数道回声,来回震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尚未收回手的云苒身上。
“住口!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云苒气得瑟瑟发抖。
谢锦辰用舌头抵住吃痛的脸颊,嘴角一抽,声音中带着凉意。
“你说我没有资格?”
“对!你没有资格!”
云苒拦住谢麟安的面前,下意识地打开手臂,做出保护的姿态。
“皇上给了你二十年的时间!东宫难不成你没有住吗?太子之名,你没有担吗?
“就连裴大人,最好的伴读,都要从宸王府抢走,送到你面前。他如今成了首辅大人,朝廷文官之首。
“镇守西北的郭将军之女嫁与你当太子妃,武官也能随时笼络。可你做了什么!
“恨不得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了你面前,你却只想着妒忌和猜疑。你嫉妒裴大人曾经是宸王伴读,嫉妒西南云将军满门获罪,却留我寄养在宸王府。
“你事事要攀比,样样要计较。明明宸王府的待遇,不及东宫万分之一,你却总是不满。
“你折磨裴阶,要把他的傲骨磨灭;看不上太子妃怀着的女儿,要抢指婚给宸王的苏欣瑶;
“就连楠月阿姊……你们小时候也曾是要好的兄妹,只因她与宸王府心无芥蒂,走得略近些。你便一点点疏远她,不闻不问!”
“你究竟知不知道!过去二十年里,但凡你励精图治,笼络朝臣,为天下黎民着想,当一个称职的太子,谁又能将你废黜!
“你的骨子里,流淌的难道不是皇亲世家的血脉吗!谢锦辰,是你自己毁了一切!”
“你眼中根本没有其他人!从皇陵逃走,很厉害,是不是!可是楠月阿姊替你赎罪,用金钗生生捅了自己,九死一生,差点也跟着皇后去了……”
说着说着,云苒眼中热泪盈眶,低头呜咽起来。
谢麟安沉着脸,将人搂进怀里,轻拍道:“和他说什么,他听不懂。”
被这些话砸中的谢锦辰,仅仅在听到谢楠月捅了自己时,眉头微微一簇,但很快又释然了。
“别装可怜了。我看着楠月和徐卓光成双入对,没死成。”
“你!”
云苒倒吸一口冷气,抚着心口,真的应了谢麟安的话。
这人没有良心。
也没有野心,有的不过是,歹毒的恶心肠!
几人僵持着。
谢麟安环顾四周,也是看不透:“你与虎谋皮,带着狄族来抢这些,是巴不得他们在用十年前的老法子,让整片西南再次陷入桃花癫。到时西南失守,战火四起,民不聊生,谁还能买你的安神香!”
“要不然,说你们蠢呢!我都已经穷途末路,怎么可能让别人好过呢!你等着……”
谢锦辰像是就在等待谢麟安如此问他。
他竖起指尖,眯起眼睛,享受一般地动着嘴皮子:“一,二,三!”
三字音调刚落。
四周突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原本还攀在洞壁上的黑衣人,多数都从空中,啪嗒坠落,捂着脸在地上苦苦哀嚎,扭成麻花状。
“啊,啊——你竟然给我们下毒!解药,解药!!!”
惊嚎声四起。
谢锦辰却只有一句:“蠢货!解药早就吃完了,你们就等死吧。”
“噗——”
裴阶仰头看了看头顶依旧攀着的黑衣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杀一半,留一半。你早就把自己人混在其中了!”
“不愧是首辅大人,脑子没有蠢到家。”谢锦辰拍拍他的脸蛋,乐道,“放心吧,你们三个得留着命,可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就在他手要碰到云苒的脸时,谢麟安一个翻身,将其护在身上,厉声道:
“云将军!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