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只是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儿,六爷别管。”见齐坚还在嘀咕,锦绣便温声道,“从前,我就与六爷说过,男子汉不应该将心思与目光,都落在后院儿里。这些争斗是女人之间的事儿,我们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保护小主子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人。”
见齐坚懵懂地看着自己,她便温声道,“只有些小算计,是无法叫人钦佩的,心胸宽广,支立门庭,才是六爷要管的。”
“可是,我知道的,那头有个人坏极了。”齐坚小声道,“我要保护母亲的。”
“只要六爷成才,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保护。”锦绣俯身抱了抱他,感觉他扭着身子往自己的怀里钻,也知道他是在不安,却含笑道,“六爷有这个心,我觉得很高兴。”到底没养出个白眼狼来,微微一顿,她便叹道,“只是六爷既知太太艰难,就应该更谨慎,不然不管是伤了六爷,还是如何,太太怎么能不伤心呢?”
“那,怎么能做太太的靠山呢?”齐坚便小声问道。
“六爷只看自己的兄长们如何,便知道了。”锦绣强忍着将“出人头地”这四个字憋了回去,到底不愿意叫齐坚小小年纪便有了负担,只温声道,“后院的阴私,六爷不该管。为人端正,疏朗磊落,这才是正道。”之后,便含笑道,“不过,六爷愿意与我说知心话,竟叫我受宠若惊了。”
“最喜欢锦绣姐姐了。”齐坚的嘴甜得很,虽然还有些不明白锦绣话中的意思,却死死地记在了心里。小孩儿注意力都很容易偏离,见锦绣这样说,急忙扒拉着锦绣的衣裳讨好道。
之后,便自己跳到了走廊边上的花丛里,撅着小屁股找了一会儿,这才跑回来,捧着一手的花朵儿献宝道,“姐姐戴花最好看了。”见锦绣含笑捡了一朵儿插在了发鬓里,大眼睛就转起来,围着锦绣绕圈子。
见他这样儿,锦绣便扑哧一笑道,“回头就叫小厨房给六爷做好吃的,如何?”
小胖子小心思被发现,对着锦绣傻笑了起来。
“这府里,你如今,也只愿与六爷亲近了。”就在齐坚抓着锦绣的手讨好时,锦绣便听到后头有清润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转头,却见齐宣站在廊下,仰着头向着自己含笑看来,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便起身福道,“给四爷请安。”
齐坚好奇地看了齐宣一眼,犹豫了一下,便抓住了锦绣的手。
“时到如今,你的心里,我竟不过是一声四爷么?”齐宣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发哑地说道。
“当年招惹了四爷,是我的不是。”锦绣垂着眼睛慢慢地说道。
今日,她便要把话与他说清楚。
彼此没有缘分,何苦还要纠缠?
“可是,我怎么就觉得,那一年遇上你,叫我心里头那么暖和呢?”齐宣眼角泪光一闪,抬头看着站在廊上的女孩儿,如花的女孩儿,脸上却是那样的冷淡疏离,心里拧劲儿地疼,他却苦笑道,“从前我的所作所为,你是知道了?”见锦绣抿嘴不语,他便低声道,“我知道,你是烦了我的,只是我不过是想要娶我心上的人罢了。”
“我与四爷没有缘分。”锦绣敛目道,“多说无益,四爷以后,也请不要再与我娘说些什么。”她淡淡道,“被她卖了一回,我便没想过老老实实地再被她卖第二回!”见齐宣沉默,到底想要今日便断个干净,她狠了狠心,便冷声道,“就如同四爷的那些画像,不过是在火里化作飞灰,烟消云散。”
这个人有自己的大好前程,她也不忍心叫他纠缠与自己,不得解脱。
齐宣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再抬头,是叫锦绣无法忽略的伤心,之后看了锦绣许久,见她已经没有半分表情,齐宣清秀的脸上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目光暗淡了下去,许久,点头道,“或许,你是对的。”见锦绣脸上微微一松,他滞了滞,低声道,“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用这些来纠缠你。”
锦绣眼皮一动,向着他看去,就见齐宣慢慢地退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温声道,“你说得对,如今这般,我是在逼你去死。只是,”他的脸上突然全是泪水,嘶声笑道,“你以后别再害怕我了,我,我不会再这样叫别人知道了。”
“只愿四爷以后,心想事成,再无波澜。”锦绣福身说道。
“承你吉言吧。”飞快地将脸上的泪水抹了,齐宣便飞快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他走了,锦绣方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对眨巴着眼睛的齐坚温声道,“六爷吓着了?”
“四哥喜欢姐姐么?”齐坚仰着小脑袋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锦绣笑了笑,拉着齐坚的手慢慢地往回走,含笑问道,“六爷愿意与我一起保密么?”齐宣到底不是坏人,所以她方才敢这样直言拒绝。如今她也只望桥归桥路归路,别再生出波澜了。
“好。”齐坚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叫道。
锦绣掐了他的肉嘟嘟的小脸儿一下,见小胖子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知道这是被以大太太与永昌郡主为首的贵妇们掐怕了,便露出了笑容来。
一路上,正在与小胖子就晚上要有几碗肉讨价还价,锦绣便见红玉匆匆地往这头来了,见了她眼睛就是一亮,推了她一把笑道,“六姑娘寻你呢。”见锦绣面露不解,她便眼睛亮晶晶地凑到了锦绣的耳边,小声道,“蒋家又有位少爷来了呢。”
见锦绣嘴角一抽,红玉便双目放光地说道,“这一回听说是二少爷,嘿!”她小脸红扑扑地说道,“竟是与那位蒋家四爷一样儿的好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说起来奇怪,这次他竟是来拜见二太太,说是与二太太有亲呢。”又露出了奇怪的目光来说道,“只是,咱们太太知道了,却没叫姑娘们出来呢,不是说,是表哥么?”
表哥……
锦绣捂着眼睛想,此表哥,非彼表哥啊。
不过,这“表哥”,做什么来了?
不由自主地,锦绣便想起了前几日,那位广安县主的脸来。
另一处隐蔽的假山后,一名清秀的少年,此时正将头抵在山石上,回想着方才锦绣绝情的话,满脸的泪水。
“我不逼你,锦绣。”他喃喃地说道,“我不会害你,也不叫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以后,我会把路全都铺平了,再把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谁都不能说道你的不是。”
“以后,我的心意,不会叫任何人知道了。”低低的呢喃,慢慢地消散在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