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你说,私下送男子荷包,是不知羞耻的作为么?”别看齐宣对着锦绣做小伏低,可是换了个人,也是十分毒辣的一张嘴,看都不看柳香仪举在面前的手,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表哥!”温和有礼的少年,竟陡然便得尖锐,柳香仪竟震惊得不行,而那少年竟已经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以为,这府里就你一个聪明人?”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给柳香仪申辩的空闲,只寒声道,“我实话告诉你,少打算没用的,不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往前院,与两位伯父说,说你不守妇道,意图勾引与我。”他一把将柳香仪手中的荷包抓在手里,冷笑道,“这,就是证据,嗯?!”
“表哥……”若是叫英国公知道,自己只怕是完了,柳香仪做梦都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这样不顾脸面威胁女孩儿的人,哪怕腹中三千计,却在此时想不出什么,只浑身发抖地含泪道,“若是表哥无意,只与我说就是,何苦要对我感激杀绝?”
“女人的眼泪,对我无用。”齐宣漠然地说道,“你给我记着!再敢与我姨娘有接触,再叫我听见这府里头有风言风语,你,”他戏谑地摇了摇手中的荷包,目中一片森然道,“也就别想活了。或是,”他冷冷地说道,“伯父们看在你是老太太的亲戚的份儿上饶了你,成全了你,我实话告诉你,你也只能做个妾,”他挑眉说道,“一辈子活受!”他正在往自己的目标奔波,却没想到后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要毁他好事。若是府里传开,叫锦绣知道了此事,不定还要以为是他不尊重,本就离得远,日后岂不是更没戏?
“赶紧走吧。”见柳香仪一脸的清泪,齐宣便不耐烦地一甩袖,自己往着远处走了。
这般无情,竟叫柳香仪心里冷了一大截,满腔的热切灰了大半,又畏惧齐宣会真的将此事揭破,心里后悔鲁莽了,只赶紧抹了眼泪,往自己的院子去,刚刚见着院子,便见院门口,柳凝荷正一脸急色地绕圈子,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就见柳凝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声道,“你去哪儿了?”
“姐姐有事儿?”柳香仪今日没有什么精神,便无精打采地问道。
“我听着个信儿。”柳凝荷左右看了看,便在柳香仪的耳边小声说道,“听说过几日,陈留郡君要设宴宴请几个交好家里头的小姐,咱们英国公府也在其中呢。”
“陈留郡君?”柳香仪目中一闪,沉吟道,“据说,这位郡君与福王妃相交莫逆,只是,”她想到齐宣的无情无义,此时心里也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却还是迟疑地说道,“这倒是与福王府搭上关系的好时机,只是我听说,五表姐与福王府不睦,若是我们去巴结,岂不是恶了五表姐?况且,福王府又不是四皇子,便是巴结到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管如何,也比在府里困守来的强。”柳凝荷便顿足道。
她们对四皇子起了心思,自然要做些谋划,只是老太太如今说话不好使,她二人两眼一抹黑,又知道些什么呢?还不如趁着此时出去应酬一二,没准儿就成了。
“姐姐说的是。”一向没什么脑子的柳凝荷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还真叫柳香仪刮目相看,对着她微微颔首,柳香仪便打起了精神,眯起了眼睛轻声道,“只是,便是如此,谁会带着我们过去呢?”
“叫老太太去说。”柳凝荷便不耐地说道,“把我唬来,真以为就这么算了不成?”说完了,便对着柳香仪说道,“这事儿包在我的身上,你知道想着怎么能与福王府搭上线就是。”说完了,便只咬着牙齿一脸气势汹汹地往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柳香仪被留在了后头,懒得去计较这些,只低着头想着如何成事,却不见二人的远处,一个小丫头远远地看了这二人一眼,便往回走去,一直走到了世子的院子,方挑帘子进屋,就见三奶奶正翻看手中府里的账册,急忙福了福道,“回奶奶的话儿,都做好了。”
“下去把。”三奶奶不过是一笑,正要与身边的丫头说些什么,便听着外头有通传,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两个女孩儿一起进来,手里捧着几朵新鲜水灵的荷花,自己便起身迎过去笑道,“这吹得是哪路的风,竟把你们俩给吹过来了?”
“三嫂说这话,莫不是怪我们不常与三嫂请安?”来的正是七姑娘与锦绣,此时七姑娘便笑道,“可别叫三哥哥听见,不然,只怕我就是下一个六弟呢。”
“你说的这话,我必要给你三哥说去。”微微一顿,三奶奶便担忧地问道,“六弟无事吧?我恐你三哥下手没轻重,再将那孩子打坏了。”
“只不能起身了。”锦绣便笑道,“世子爷也心疼六爷,奶奶别担心。”见三奶奶这才念佛,便笑着说道,“太太见今儿我与姑娘采的花看着新鲜,且叫我与姑娘送过来呢。”说完了,便将荷花递给了上来的小丫头。
“母亲想着我,只叫我过去,竟劳烦两位妹妹了。”三奶奶哪里能叫七姑娘与锦绣这样回去,只招呼着坐了,这才使人上茶,便笑眯眯地说道,“妹妹们不过来,我也想着去寻你们的。”见锦绣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她便笑道,“这一回,听闻陈留郡君又下帖子,二位妹妹去的时候,能不能捎上两个人?”见两个女孩儿一脸的不明所以,她便笑着说道,“就是柳家的两位表妹,我与妹妹们也不说外道的话,这两个心思不正,以后不定还会在府里头生事,不如送别人府里头,倒也是一桩奇缘了。”
“难道奶奶是想……”锦绣脸色微变。
这般敏锐,三奶奶便对着她笑了笑,方含笑说道,“听说五妹妹的母亲,当年就是出身柳氏?”见两个女孩儿点了点头,她便挑眉道,“想必五妹妹对柳家亲近着呢,以后庇佑两个亲戚,其实也会愿意的,对不对?”听说当年那五姑娘,连着翻儿地算计她婆婆与夫君的爵位,若是她不还回去,还真当岳西侯家的小姐是吃素的了。况送走了,连三房的那位庶弟也能逃出一劫,三奶奶自认是个好人,这个忙,还是可以顺手帮一下的。
这一回,也是那敢把她夫君以后要承袭的英国公府的名声踩到了泥里的五姑娘,应该回报一二的时候了。
三奶奶对着两个脸色扭曲的女孩儿,露出了一个温柔纯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