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丫头,微微一怔,到底还是径直去了。
锦绣与红玉对视了一眼,便一同进去。一进去便感觉屋里暖烘烘的,大太太正哄着一个小肥仔吃果子,见了两个女孩儿,便招手笑道,“快过来暖和暖和。”待锦绣脱了斗篷过来,细细地看了看她,便摇头道,“脸都冻红了。”她的身边,齐坚也踮着脚尖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的脸红了。”
托二老爷是个好人的福,小肥仔头一次放了一把过年的假期,这几日不用读书写字学二老爷那一肚子的阴谋,真真儿地觉得是被放开了笼头,此时叼着果子对着锦绣凑过来,从叫地龙烘得散发着果子香气的果盘里挑出一个花红来,讨好地送到锦绣的面前说道,“姐姐吃果子呀?”说完,便吧唧吧唧嘴儿,飞快地把嘴里的果子咽下去,眼巴巴地看着锦绣。
“我与六爷分一个,好么?”见大太太并未阻拦,锦绣便知道这是许齐坚敞开肚皮吃的意思,见手里的花红出奇的大,便笑眯眯地对着挺着小肚子有些心虚看着自己的齐坚说道。
从齐坚混到了二老爷的手里,二老爷就觉得这小子有点儿太肥没有什么光辉的形象,因此正号召了全府的主子一同给这小肥仔缩食减肥,小肥仔馋得嗷嗷直叫,在府里乱窜想办法给自己找食儿吃,如今竟有些疯魔了。
“姐姐吃不下,平安帮忙。”齐坚吞了一口口水,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锦绣手里的花红。
若是从前,肉食动物齐六爷才不会吃果子解馋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肉是不叫吃了,还是拿果子解馋好了。
“你素来心软,他可是知道与你歪缠。”大太太见锦绣坐在自己身边慢慢地削着果皮,便含笑说道,“你有这样的心,以后湛家那两个小的,只怕也要如此了。”
“从前我就照顾过,是两个懂事的孩子。”锦绣只笑了笑,削了果皮,切了一小块给大太太,又给红玉一块,自己留了些,便将花红放在看齐坚的面前,看着他捧着果子飞快地吃着,便觉得这波澜不惊的日子才是自己最喜欢的。见大太太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便好奇地问道,“太太因何事这样欢喜?”
“你们家三爷又要升了。”想到方才英国公与自己透露的话,大太太便忍不住笑道,“听说这一次还是在吏部兜圈子,不过比从前管的更多谢。”
吏部向来是六部之首,锦绣便笑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三爷又是升官又是要做父亲,可见正是春风得意,咱们府里正好。”
“再如何,比不得你女婿。”大太太点着她的额头温声道,“要我说,今年你便回家去,我看着湛家的意思,竟是应该上门提亲了。”见锦绣张口欲言,她便安抚道,“先帝驾崩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忌讳都过去了。你女婿正是好光景,且要把事儿砸瓦实了才叫定下来。”
“我信他的。”锦绣知道大太太这是在担忧湛功越发出色,引人注目,会有别家也瞧中了他,便低声说道,“况真是一富贵便忘了从前,非要嫁过去也没什么意思。”
“尽是些孩子话。”大太太便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竟是操不完的心,便扶着额头说道,“你一个,红玉还算老实,”见一旁的红玉笑嘻嘻地对着锦绣扮了个鬼脸儿,不由也笑了,之后便说道,“还有小七,竟是叫我操心。”
“七姑娘怎么了?”锦绣急忙问道。
“三皇子真是个麻烦事儿。”自从五少爷齐闵被调/教好后,惊喜地得到了七姑娘的感谢,三皇子就发现,从前自己真是找错了办法,毕竟比起什么爱不爱的,七姑娘明显更重家人些,因此便对英国公府上的老少爷们们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不过不管是知道三皇子“心怀叵测”的二老爷世子等人,还是不知真相只觉得这货太热情八成有阴谋的英国公,都对这热情表现了极具的抗拒之心,热情了一回抹把脸回头一看,三皇子方才挫败地发现,最后的最后,他的身边也只有一个作为他狂热仰慕者的五爷齐闵了。
想到齐闵还是七姑娘的亲弟弟,三皇子再接再厉,带着他出去各处提携了他一把。
数次之后,三皇子这一回看中了英国公府五爷的消息不胫而走。
待三皇子愤怒了一把,将委屈的不行的齐闵给踢回了国公府,这一回,流言再次转向,变成了英勇不屈的齐五爷宁死不从认清了三皇子的真面目逃出了魔爪。
三皇子被气得倒仰,也知道这里头八成有那谁谁的手笔,然而想到那家伙连七姑娘都得叫声二伯,只能愤愤地忍了这口气,只在府里郁闷地画圈圈诅咒贱人齐。
“这个,我多少知道些。”锦绣低着头对了对手指。
“怎么回事儿?”大太太不知内情,便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太复杂。不过是二老爷觉得皇子这地位太复杂,况三皇子是新帝的同母弟,眼下已晋亲王,身份较之从前更加不同。别说他不是个断袖,就是真断袖,也有大把的女孩儿愿意担个虚名嫁到王府里去,想到七姑娘的生父三老爷是那么个不给长脸的玩意儿,二老爷便觉得,还是别叫侄女以后吃苦,不如嫁到大太太的娘家,一生也算是能平安喜乐了。
于是譬如装傻,对三皇子的热情不感冒,背后传点儿流言叫三皇子生气什么的,二老爷不仅干了,还是拉着他的好朋友湛尧一起干的。湛尧觉得这坏事儿干的很有成就感,也觉得值得炫耀一下,便回家与媳妇儿子说了。再然后,却是湛功觉得这两个长辈忒不是东西,便趁着传话的时候,写在信上告诉了锦绣。
毕竟,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能瞒着媳妇,湛功还是记得这个道理的。
“原来如此。”大太太便叹了一声,与锦绣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还是恐七丫头心事虚化,到时伤心。”七姑娘多少还是对三皇子上心的,大太太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来?
“只要三皇子不挑明,咱们也不能说。”锦绣与大太太说道,“只是我想着,若是三皇子心诚,万事铺好路给咱们姑娘,咱们何必再纠结什么上的事儿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却不知一家酒楼的雅间,湛功正抱臂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而他身前的一张大圆桌上,三皇子面对着英国公府一家子的男丁,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