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下次还叫大哥揍二爷的脸。”锦绣脸色也有些扭曲。
到底不能与有孕的人计较,沈嘉晚上便抖着两个女孩儿憋着气给她的食谱打道回府。也不知道正在府中等着媳妇给自己张目的姚俊,知道自己也就值这么几道菜,那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出了正月,果然宫里有了赐婚的旨意,正式地将英国公府的七小姐赐给了肃亲王为正妃。这道旨意出来,几乎是满京哗然,都觉得英国公这是要咸鱼翻身的节奏。毕竟,若是不信重英国公,圣人又如何能将自己亲弟弟肃王的正妃之位给了英国公府上的七小姐呢?
英国公一时在京中风头无两,也算是得意,从前还敢阴阳怪气地与他说道说道的,如今全都不见。英国公却依旧谨慎本分,只埋头做事,并不骄狂,也叫朝中众人想起了他从前的持重,不再看轻他。
至于家里,大太太却在几个女孩儿约好了一同回家省亲之时,将手上的一些田地铺子给分了。这一回大太太很是公平,家里的女孩儿都是每人一份,便是锦绣与红玉也得了,这笔意外之财不少,锦绣只觉受之有愧,却只叫大太太一句话堵了回去道,“你不要,叫你姐姐也不安稳。”到底劝住了,另有姑娘们之中,有六姑娘七姑娘带头,虽旁人有些不好意思,到底都接了,心里感激大太太不提。
锦绣手中大太太给的大多都是古董字画,也是叫锦绣以后有些拿得出去的东西的意思。其中颇有几卷前朝珍贵的字画,只叫锦绣爱不释手,好生地收了,又过了几日,便到了苏志春闱之前。因这是大事儿,锦绣便与大太太请假,自己往在京中从前购置的一处三进的宅子去,寻摸着收拾出来几间屋子,等着苏志来时给他用。
刚刚带着小丫头到了宅子,锦绣便见门口有人,探头一看,竟是湛功的母亲徐氏,急忙下车给徐氏福了福说道,“婶子等了多久?竟是我的不是了。”
“是我没有通知你。”徐氏给锦绣抹了抹头发,温声笑道,“知道你要过来,我就想着带着人来帮帮你,不然岂不是叫你累坏了?”见锦绣脸上一红欲言又止,心里欢喜,只笑道,“你大哥今儿本是想来见见你,只叫我给拦下了,不然叫人见着岂不是有人说道你?”
“多谢婶子。”见徐氏慈爱,锦绣便迎她进去,叫小丫头取了一些茶来泡,低声道,“来的匆忙,连热水都没有,婶子别嫌隙。”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挑你这些?”徐氏点了点锦绣的头,嗔了一句,之后便皱眉道,“这宅子这么久没住人,竟有些阴凉,这几日你们烘烘屋子,别叫你哥哥受了凉,考不好。”
说完了这个,便微微犹豫,招锦绣坐在身边小声问道,“你哥哥的亲事,可有章程没有?”见锦绣一怔,她便叹道,“说起来你哥哥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小风小善的先生,若是你没注意,我帮你瞧着也是有的。”
“我与婶子想一块儿去了,”锦绣不好大咧咧地说陈留郡君之事,却只抿嘴笑道,“已有了中意的人,只等春闱之后就是。”
见她说的含糊,徐氏便知这里头大概有些什么,便绝口不问,只叫丫头们出去拾掇屋子,自己便自怀中取出了一对儿小小的玉猪,憨态可爱,看着锦绣露出了喜欢的表情,便摇头笑道,“你大哥只知道寻摸这些,竟合了你的心意,真是缘分了。”见锦绣探出手来取,只一翻手不给她,口中笑道,“你的呢?”
这都经了未来婆婆的手,不算是私相授受了吧?锦绣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只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绣着一只小小的白痕的荷包来轻轻放在了徐氏的手上,有些扭捏地说道,“给大哥的。”
“可算叫我清闲了一回。”徐氏只念佛,又细细地看了锦绣的荷包一回,便含笑说道,“你这弯月,绣得不错。”
“只费了一点儿的功夫罢了,”见徐氏也能看出来是个弯月,锦绣便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只对着徐氏笑问道,“不知南阳侯府又来人没有?”
姚俊第一次被揍以后也是愤愤不平,觉得是自己一时大意才叫湛功得手。等自己的脸好了便又去挑衅,正等着收拾他的湛功自然对他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只拎过来一同狠揍,不过是想起不能揍脸的教训方才捡着姚俊肉厚的地方锤了,心里爽快了许多,等着以后跟锦绣表功。不过这打了第二回,南阳侯与福昌郡主素来不管小辈打闹的,不过是沈嘉逮着机会堵了湛功一回,不知说了什么,从此姚俊方敢在湛功面前行走。
“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这么皮。”徐氏也不以为意,只笑着说了,又与锦绣温声道,“晚上住着,这天儿还凉着呢,你也多用个火炉子。”见锦绣低声应了,便轻声道,“要不,我叫你大哥晚上给你守门?”一个女孩儿,到底叫人不放心。
“那便劳烦大哥了。”锦绣心里是想客气几句,然而到底怕徐氏应了她的客气,便揉着衣角轻声道,“外头有人,我心里也踏实些。”更何况,湛功现在还会翻墙,与他许久不见,锦绣自然想着与他更亲近些。
“你们情分好,我也就放心了。”徐氏看着锦绣羞涩的模样,心里也只有欢喜的,然而却还是微微皱眉道,“不过不可太顾着他,叫他蹬鼻子上脸。”见锦绣点头应了,她有些犹豫,还是说道,“你湛伯父最近招惹了一个大仇人,听说那人与你们府里的二老爷也结了怨,若是在京里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在意,别听那些人的说道。”
“仇人?”锦绣微微一怔,便好奇地问道,“伯父怎会结下仇人?”
“说起来,也是你大哥之故。”徐氏微微一叹,到底含糊了过去。
湛功崛起的速度太快,简直叫人目瞪口呆。那位想要带着福王妃远走的武将离京,正好空出了一个极好的位置,京中有一家正费尽了心思谋划这个职位,却圣人一道旨意将这个职位交给了湛功。交了也行,好歹把原先的禁卫统领给卸了,也叫人喝口汤不是?没想到圣人竟是汤都不让喝,还叫湛功携领禁卫,这家人抹了一把脸,便厚着脸皮找上了门来,想要联姻。
毕竟,儿子升不上去,女婿坐了这位置也是好的,却被湛功断然拒绝,这才结了大仇。
就在徐氏闭口不言,不叫锦绣费神之时,不远的一处长街上,有些沉默的高大青年,竟是站在一家蜜饯铺子里,目光落在了那些各式各样的蜜饯上,垂着头想了想,便沉声道,“每样儿都包一包,要大包。”他一脸认真地对嘴角抽搐的伙计叮嘱道。
他家锦绣,最喜欢的就是甜甜的蜜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