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待了很久,具体是多久也说不上来,总之已经觉得乏味了。但身上伤口的愈合没有多大进展,只是不再流血了,却依旧又疼又可怕。我想来想去,还是忍着没有处理掉身上的血迹,毕竟本来那蛇妖就是抓我进来受虐的,若出去时形象不够凄惨,恐怕他还是会跟我过不去。
不过这些时日,我仔细考虑了一番,蛇妖把我丢进这养魔阵的意图,是要用我这一身正道修为养树的吧。我一早也看出这树从根儿到杈子一水儿的邪气,也不知道蛇妖拿它做什么用。但想来也不能有什么好事儿,索性它是玩脱了,丢我进来,废我不成,还将树整成这副畏手畏脚的模样。
或许是时候到了,也或许是常问夏来了,终于有那么一刻,我感受到了一丝异动,打镜妖交给我的那片镜子而来的异动。它颤动,越颤越厉害,最后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又凭空生出巨大的吸引力,我身体一轻,便被吸入了一个异空间,经过短暂的天旋地转之感,摔在冰冷的青砖上。
我左右望望,是一间空空的屋子,摆着几面镜子,根本分辨不出身处何地,只是站在身前黑面的镜妖让我意识到已经出了养魔阵的事实。我按着小腹上的伤口勉强地从地上站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我,打量我身上的每一处伤,继而露出古怪的表情。
“想不到。”她开口说了这么三个字。
“想不到什么?”我问她。
“想不到你还安然无恙。”
“我可伤得不轻。”我指着自己毁了容的脸,自嘲地笑笑:“常问夏不会喜欢我了,这是你们的损失,估计不能拿我要挟她了。”
“的确不能,她带着一群修士打来了,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
“你对她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个补刀帝!但我心态好,早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给了自己一串理由来为常问夏的罪行开脱。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对我?”
“由首领决定。”她的言语平淡且不近人情。我一想到那张可怕的脸,那种阴测测算计的眼神,便有一股子寒意涌上心头。
“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她瞪眼过来,我继续说:“你弃暗投明吧。”
她瞪得更狠了,我将手搭在她肩上拍两下:“我看你这姐姐也不像要一门心思坏到底的,干嘛跟着那蛇妖缺德不落好。你仔细寻思寻思,常问夏这回带人来什么目的?是要将你们连锅端啊,定是倾巢出动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光我长空门下,本事到家的便是你我的手指头加脚趾头也数不过来的。好比上次你在狐狸山头上摆的那个坑小孩的镜阵,这么大手笔想来也算个大招了,最后虽然是多花了些功夫,但结果你也早料到了,定是会被我那大师姐破出来的。她只不过跟我一个辈分,往上了还有我师父和一众师叔,每位师叔手下又有一群跟我大师姐似的徒弟,再加上其余大大小小一堆儿门派的精英,不厉害的都不好意思走这一趟。更遑论还有一个常问夏,她岂是好摆弄的,那些逆天本事连我都没见识完全,我使出全身解数学来的招数她只当小孩儿耍把戏呢,况且以她的性格,拼起命来估计比恶鬼还凶残,也不是冲我,就念着过去那仇。至于你们首领,我承认,是挺强悍霸道,我见了他都忍不住哆嗦,但面对那仗势,先不说能不能赢,怕是要全身而退都难,还怎么能顾得上罩你,到时别拿你当挡箭牌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你这女人,休得满口胡言蛊惑于我。”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没根没据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其实我也没有别的要求,那些维护世间正道的事我顾不上,也轮不着我去管。只要你答应,将我送回常问夏身边,日后这方败了,我必定保你周全。”
“不可,若我放过你,首领又如何能放过我?”镜妖说出这话,我就知道她是动摇了。
“那好,我们各退一步,眼下我也不急着走,你便再等一等看一看,若蛇妖当真大势已去,再放了我不迟。这对你可不会有一点儿损失,留足了退路呀。不过头一件事,就是在你们首领面前要保我不死,毕竟若我死了,便也没法儿为你铺后路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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