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要带周永去见阎王爷,气盛少壮的周永反而要去状告无常滥用私刑,欺鬼霸强,这一下更使黑无常怒气攻心,他抡起黑铁锏,瞪眼喝道:“我、我、我,我打死你这个撮鸟。”说罢垫步蹿起,举锏就照周永砸来。
白无常抖擞着手道:“完了,小鬼头我也帮不了你了。”说罢将招魂幡往地上一杵,依身而立,瞧起了热闹。
只见黑无常抡圆了臂膀就照周永劈来,势如流电,周永见其忙闪身避躲,刚一侧身那铁锏就擦着他的鼻尖劈下,惊的他一身冷汗,他慌忙跳身而出,想要逃躲,没想到他用力一跃竟然倒飞出了十丈开外,他哪知他如今是魂灵,没有了**的束缚,自然能做出超常之举。
当周永还在惊奇之时,只觉一阵恶风袭来,抬眼一瞧黑无常的铁锏已然追到了他的眉前,他顿时吓的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杨子江心断缆崩了舟,惊忙间他一招仙姑醉酒倒睡牙床仰身翻下,铁锏一下从他鼻尖呼啸而过。
然而周永刚一撑地想要撑起身来,就忽感一阵恶风由上直灌而来,他惊的魂飞胆破,抬眼一瞧只见黑无常已然照着他的小肚砸臂而下,周永还没来及翻身避闪,就觉小腹一阵巨痛,如被万斤铁石砸中一般,他“啊!”地一声就硬生生摔躺在地上,而后猛感胸口又是一阵巨痛,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中了般,他抬眼瞧去只见黑无常正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将他踩在了脚下。
周永眼瞅着黑无常硬踩着自己,一手缓缓举起了铁锏,吓得三尸神飞,七魂皆破,他惊忙使尽全身蛮力去挣脱,可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黑无常踩着他的脚,他搬也好,抬也罢,甚至呵痒但都无济于事,他费尽了全力去折腾、挣扎,最后精疲力尽,只得气喘吁吁地摊开手,平躺在了地上。
眼瞅着黑无常的铁锏已然举过了头顶,他顿时心落谷底,万念俱灰,他无力地望着黑无常将要砸下的铁锏,心道:也罢,自己活着时被人遗弃,如过街老鼠般被人攆赶,就连最疼爱自己的华娘子也被人从自己身边夺走,而死了后来到这地狱,本想地府是公正无私之处,可没想无常鬼却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自己打的魂飞烟灭,自己仿佛就是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无人怜惜,既然死都不能解脱,那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不为不是最好之选。
想着周永安然地闭上了眼,面带着笑意等待着最后毁灭时刻的到来,只听得一阵恶风由上直灌而来,如雷劈电掣,周永心中没有了恐惧,笑的更加坦然。
就在周永等待灭亡的那一刻,忽然一声喝喊声传来:“哞~,谢必安,范无救,你们在这儿磨蹭啥啦!?哞~”
周永顿感恶风骤然停下,他也忽感纳闷,心道这是谁在说话,还没事整个牛叫,他睁眼一瞧,只见黑无常已然罢住了手中的铁锏,他虽然不再恐惧,但心也沉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周永再往旁一瞧,只见一个牛头怪人疾步奔来,此人身长九尺,宽背熊腰,身披乌金铁甲,胸前护心铜镜,腰扎粗皮大带,脚蹬厚皮云履,他血瞳环眼,嘴拱鼻粗,两耳尖翘,头顶一双利角,好似牛头鬼王,吃鬼的煞神。
周永虽然见其一惊,但也见怪不怪了,他暗道莫非这就是人间常提的牛头马面中的牛头鬼了。
只见这牛头鬼急匆匆来到黑白无常身前,先“哞、哞”地叫了一番,白无常不耐烦道:“哎呀,我说牛大哥,你有话就快说,别哞哞老叫,我们也不是母牛是吧。”
那牛头鬼大喘了几口气道:“哞,我说谢必安啊,你现在别……别拿我咂味儿,一会你到……到阎王那儿去拿他老人家咂味去。”他结巴着说道:“哞~,我是奉阎王爷之命来……来找你们的,你……你们快把那个私闯云兜界的小……小鬼带去给阎王爷审……审问、问、问、问,哞~,发落。”
那白无常来到黑无常身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黑无常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开了脚,周永这才忍痛爬起,白无常对周永笑说道:“嘻嘻,小兄弟,你这会儿如愿以偿了,走吧,跟我们去阎王爷那走一趟,诉诉你的苦去。”
周永心中气不服,但也自知不是黑白无常的对手,于是也就低着头乖乖地跟着黑白无常与牛头鬼而去,心中暗暗咬牙道:我既然这次捡回了一条性命,一定要活着出地府,去狮驼国救出我娘和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