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苦笑道:“这禁足的大半月,我总忍不住想起儿时与他一起上学堂的情形,我闯的祸,他都替我担着,为此没少给恩师打骂。5”
朵儿补充道:“还有,政哥哥老是给你扑蝴蝶玩,弄得一身泥污,你还嫌他臭,不跟他玩,直至,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你才肯搭理他。”
“八年了。”雪雁感叹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八岁那年,恩师把他送到外面习武后,就没见过他了。现在只记得儿时我与蝴蝶嬉戏时,他站在桅子花树下看着我笑的样子。”
“两位姑娘在说什么呢?说得那么起劲。”两人回头,门被推开,王妃张氏立在门边,含笑看着她们。
雪雁拍拍沾在手上的泥屑,走到王妃身边甜叫一声:“娘,你怎么来了?”
王妃轻咳着,说:“刚念完经书,趁今日精神爽利些,便过来看看你们。怕是闷坏了吧?小丫头。”
朵轻叫了声“夫人”,王妃颔首笑笑。
雪雁扶她在榻前坐下,自已也搬来一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我真闷坏了,你可要跟我说说外面的趣事。任城里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王妃轻抿了口朵儿递来的茶,轻咳两声,说道:“我也有好些时日不出门了,往日出门也是你们陪着,如今你们出不去,我也懒动。”
“娘可以让冬梅菊香都陪着您呀。5”王妃笑道:“婢女哪有自已的闺女贴心啊。朵儿,来,坐到这来。”她笑着,伸手拉朵儿在她身边坐下:“朵儿,你也算我的女儿。虽然你一直不肯叫我娘,我也不怪你。”
雪雁忽然想起很多日没见爹来过了,刚禁足那会,他可是每日必来的。遂问道:“娘,爹呢?怎么不见爹来绣楼看我?都好几日未曾见到他了。”
王妃收起笑意:“雁儿,你爹这几日可是……,他抽不出空闲来看你,你可要乖乖待着,你爹为了你……”
雪雁紧声问道:“爹怎么了?娘,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妃沉吟了会,才说道:“‘铁辕门’的人又出手了,你爹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雪雁惊叫道:“‘铁辕门’?娘是说那个杀人于无形,四处搜罗贪官污吏罪证,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于朝延,朝延下旨严查后,诛了贪官污吏全家,比杀手更恐怖的,令一些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组织?这个组织不是二年前已经销声匿迹多时了吗?任城这两年也是风平浪静的。”
王妃点头道:“的确是比杀手更可怕,杀手杀的不过一二人,而此组织一出手,诛的却是贪官的全家老少。贪官污吏自然死不足惜,可其家人却是无辜的,却要为他一人陪葬。这个世道,哪有官员是真正清白自洁的?这个组织让任城的官员们谈虎色变,这两年确实是肃清了不少风气,可也断送了不少无辜人的性命。这组织的存在不知是幸是不幸,它亦正亦邪,令人难以捉摸,难以褒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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